在她面前,蕭子勿向來毫無原則,想也沒想便應下來:“好。”
還能讓自己坐下用膳,應當是沒有發現茶水裡的古怪吧?羽嫋忐忑地坐下,訕訕道:“姑娘喚我羽嫋就好,姑娘真是大度,能讓賤妾也能和少主同坐而席。”
她自稱是賤妾?
天雲舔了舔唇,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乖乖剝蝦的蕭子勿忽然發出一聲悶哼,腰側的軟肉被人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他從堆成小山的蝦殼裡抬眸,無辜道:“乖寶怎麼了?”
乖寶?
羽嫋一愣,心口好像被人紮了數箭,千瘡百孔都滴著血。
她微斂下睫:“我也不是個不容人的,殿下納妾之事怎麼未曾同我說一聲呢?”
蕭子勿將剝好的一大碗鮮蝦放到她手邊,不明所以道:“我何時納過妾?”
蕭子勿拿過溼帕子擦拭過油漬。
他握住乖寶垂在身側的小手,輕輕揉捏,鄭重其事道:“我只要你一個。”
天雲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不管他是不是在哄騙自己,不管他今後會否違背今日的誓言。
至少此刻,她是高興的。
羽嫋若聽不出她的暗示,便是白活這麼多年了!
她慌張地站起身,準備故技重施,重重跪在黑石地面上,以博得同情。
卻被天雲制止,“羽嫋姑娘莫不是吃飽了?吃得這麼急做甚麼?”
她美眸流轉,托腮靜靜看著:“坐下來慢慢吃呀。”
“奴婢失言了,還請姑娘手下留情,不要揪著奴婢的這點錯處不放!”羽嫋自暴自棄地死死咬著唇。
可不敢再稱自己為妾了,若讓少主以為自己嫁作他人婦,那還不如直接去死!
天雲唇瓣微彎。
知道自己因著“賤妾”二字隱有不悅,她倒是乖覺,立時就改稱奴婢了。
原也不想為難她太過,只是她話裡的指責自己心胸狹窄,尋住她的錯處不鬆口。倒讓天雲很想把她的指控坐實!
羽嫋淚盈於睫,紅著眼眶看向蕭子勿,期盼少主能為自己做主。
這份光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便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太過蠻橫強硬,才把紅裙姑娘逼得求助無門。
天雲直接越過她楚楚可憐的神色,故作委屈地對蕭子勿道:“我只是多嘴一問,殿下是否納過妾,並沒有針對羽嫋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