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母女當真臉皮堪比城牆厚,前腳女兒剛搶了自己的風頭,後腳母親又上趕著過來裝討好、獻殷勤。
打量她們左丞府好糊弄不成!
什麼勞什子暖寶寶,真真瞧不起這等小門小戶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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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勿脫力地跪坐下來,顫抖的大掌似要握不住劍柄,長劍插進土裡才勉強支撐起疲憊的身形。
明明已入冬,卻有大顆汗珠沿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向下滴落,一身錦衣也都溼透了,像在水中浸泡過一般。
“今日練得這麼拼命做什麼?”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我與你說過,練武講究循序漸進,是最忌冒進的。”
兩個時辰不歇不止。
這是練劍麼?這分明是自虐!
他喘著粗氣,低低喊了一聲,“師父。”
他說不出那種感受,當他看到滿地畫像碎片的那一刻,便覺得心臟似被一隻發了狂的野獸,用利爪攥住不斷地收攏!
這幾日唯有拼命的揮劍,才能得到片刻的緩解,不至於那麼難忍。
他的瞳孔像是沒有焦距,盯在一個點,餘光卻散在各處,聲音也輕不可聞。
“我沒護住它。”
如同當初沒能護住福祿。
她,哪個她?
段溪木看他這般困頓,倒有些像自己當年情竇初開時的模樣了,一時頗有些欣慰道:“我的寶貝徒兒是開竅了!”
從前段溪木便覺得他哪處都好,就是身上“人味”太淡。
於世事默然,於人情淡薄,似一尊精緻但無情無慾的玉雕。
段溪木在他還年幼時便潛進皇宮來尋他,他的母妃,前朝慧斐長公主,是救過段溪木一命的恩人。
只恨自己知曉恩人的死訊太晚,未能趕回來見恩人最後一面,兩人便已天人永別。不過好在恩人留下了唯一的血脈,讓自己還有個報恩的念想在!
蕭子勿在宮裡處境艱難,段溪木便暗中接濟並傳授他武功,就是為了讓他能多些自保的手段,不至於被那些個奴才苛待,當成出氣筒毆打責罵。
他這般不爭不搶,漠然以待的態度,這些年更是屢屢被二皇子欺辱,也多虧了段溪木教他習武增強了體質,否則早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