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千恩萬謝,將銀子收入衣袖中才道:“謝小主賞,奴才一定知無不言!三皇子殿下自幼喪母……”
稟告完之後也有些疑惑,尋常的官家小姐大多打探的是二殿下之事,倒鮮少有人願意聽三殿下的事情。
天雲聽完,愣怔了半晌。
靈棋見她秀眉緊鎖,杏眼裡含了層讓人揪心的水霧,忙將絲綢軟絹覆在她的臉上。
她才驚覺,自己竟然落淚了。
見他跛腳,她隱約猜到他的處境艱難,但沒想到竟會是這樣。
旁人的人生頂多起起落落,而蕭子勿身為一個皇子,卻是落落落落……
最可氣的是小太監語氣輕快,說到蕭子勿被罰的時候沒有絲毫同情,甚至帶上了一絲快意。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處罰已經習以為常了,徒添飯後的談資罷了,沒什麼好憐憫的。反倒對施虐者二皇子甚是推崇!
怪不得今天看到蕭子勿時,察覺到他的手掌通紅。
在千鯉池摸了一夜,不發紅發腫才怪,如今天氣已近寒涼,他還穿得極少,指不定老了以後會得風溼呢?
真論起來,他昨日被罰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若不是為了幫她而耽誤了正事,也不至於如此。
便是出於責任,她也該為他做些什麼。
下午的女德女戒課,天雲神色自若,可實際上半點也沒聽進去,腦子裡在不停地想象。
少年滿臉落寞,站在清冷的月色裡忍受寒風的洗禮,一個人默默在冷徹入骨的池水中摸索,只有無邊的寂寥將他包圍……
若此前天雲只是為了遵守與那人的約定,才不得不接近蕭子勿,此刻便是真真正正對他產生了憐惜,多了幾分自願的。
下學之後,她馬不停蹄趕回家。
現世裡的暖寶寶,原理是什麼來著?
回到房中她便開始構思,這一鼓搗就忘了時辰。
晚膳時。
“你家姑娘在做什麼,連晚膳也顧不得吃了?”上官夫人淨了淨手問。
靈棋恭敬回道:“回夫人,姑娘一下學便把自己關在了房子裡,沒再出來過,也不許奴婢們進去打擾。”
聞言,上官夫人便拿起了筷子:“罷了,我們先吃著。”
從前也常見她負氣不吃的時候,想來這次也一樣,是為著二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