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得粗淺,一個答得直白。
兩個人的臉上都漾起了紅圈圈,尷尬地呆坐了半晌,又忽得同時笑出了聲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生了根,發了芽,漸漸衝破了土壤,長出了嫩綠的新苗,那樣柔嫩,卻那樣美好。
“等救出了阿爹和姐姐,我們就去江州好不好?我都打聽好了,那裡冬無嚴寒,夏無酷暑,溫暖潤溼,四季分明,在那裡重新開始生活,再好也不過了。如果覺得閒著無聊,我們就開個客棧,我當老闆,你就當跑堂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同福客棧。。。”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得笑了起來。
蘇潤彎著嘴角,靜靜地聽著,她安排的未來裡有他的一份,這讓他很滿足。不知不覺,兩個腦袋就靠在了一起,偶爾有一陣小風吹過,捲起幾片微黃的樹葉,沙沙地彈唱出動人的絃樂,既閒適,又甜蜜,完全都看不到風雨欲來的痕跡。
忽然從那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兵刃相見的叮噹聲,阿九和蘇潤的眉頭同時皺起,是齊逍他們被發現了與魔教的人鬥了起來?
“我們去看看吧!”雖然與齊逍他們相識不過兩日,但齊逍給阿九留下的印象很好,直覺地,她並不想他出事。
蘇潤望著她的腳,“打鬥的時候,刀刃無眼,你不會功夫,現在又腿腳不便,萬一刀劍所指,你躲都躲不開。你還是乖乖地在這靠著,不要動。我與齊兄約好了,若是他那情況危急,便給我訊號,我再去接應。”
阿九聽著打鬥的聲響越發確切,心中憂慮更甚,“我聽龐飛大哥說,齊大哥的功夫在江湖年輕一輩中算是佼佼者,可是你聽這動靜越來越大,對手不是實力強勁就是人數眾多,也不知道齊大哥他們還能撐多久?”
蘇潤眉頭略緊,他當然希望齊逍可以撐得足夠久,直到清淨大師和丹陽子率各門派一齊前來相助那刻,不然他勢必得去助齊逍,把阿九帶上太過危險,把阿九丟下也很不放心。
正當他心中暗禱之時,山口那邊傳來一聲嘶啞的長嘯,正是齊逍。蘇潤擰眉,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劍,遞給阿九,“齊兄似是撐不住了,我要去助他一把。你就在這待著,哪也別去,等我回來接你。這柄劍,你貼身藏好,危急時刻,也可作防身之用。實在萬不得已,記得你身上還有我師父的半塊玉符。”
時間緊急,他來不及交待更多,只匆匆說了這幾句,看到阿九點頭答應,方才一個縱身往齊逍的聲音發出的地方躍去。
阿九看著他急馳而去的身影心中難忍擔憂,又為蹤影不明的阿爹和姐姐焦慮不已,如果魔教的人實力這樣出眾,他們又為何單單要擄了阿爹和姐姐呢?
魔教?阿爹?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閃過,阿九忙凝下心來,漸漸地身心覺得平靜,頭腦也越見清明。是隻有蠱族族長才會的絕命蠱把阿爹引了出來,正當阿爹要為湯齊解蠱的時候,魔教滅了湯齊滿門,而阿爹和姐姐也被魔教所擄,會絕命蠱的當世除了阿爹之外,還有一個奎傑。奎傑難道是魔教中人嗎?蘇潤所中的毒是在胎中被下,下毒之人是奎傑,聯想到蘇潤父母的早逝,難道也都是奎傑所害?那麼奎傑與蘇潤一家究竟又有何仇怨?
這些疑問充斥著阿九的腦袋,讓她頭疼不已,這整件事越來越像是個計劃精妙的陰謀,從絕命蠱開始便是一個局,把阿爹捲入,把江湖攪亂,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