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頗為詫異,但是隨即明白珍娘這番那番的說辭,怕全是為了讓平芬見阿九和自己的一個不得已的計策。她為平芬的胡鬧搖頭,同時也深感自己沒有交錯人,雖然珍娘是故意讓杜媽媽誤會的,但杜媽媽的見解卻頗得她心。
杜媽媽隨即又說,“幸虧我不是個多嘴的人,這茬我也只跟你說過,不然鬧將出去,平芬這好孩子可還怎麼做人,就說珍娘,也要在莊子裡抬不起頭來。”
羅媽媽忙道,“你放心,除了我跟郡主,再沒其他人知道。郡主是個乖巧的,等會我跟她說平芬姐姐是珍孃的女兒,她便記住了,你就放心吧。”
阿九適時地透出腦袋來,“平芬姐姐是珍孃的女兒呀,她剛才告訴我的呢。”
杜媽媽總算放下心來,她很著緊珍娘這個唯一的朋友,即便珍娘做得有所不妥,她也願意為她遮攔。
出得晚芳閣,羅媽媽嘆道,“杜媽媽是個值得一交的,我們這樣瞞著她,讓我覺得有些愧欠。”
阿九道,“我們的身份特殊,若真的讓杜媽媽知道,倒平白讓她擔了風險,於杜媽媽並非是件好事。”
羅媽媽又問平芬的經歷,阿九就把平芬的遭遇說了一遍,又想起了珍孃的身世,“媽媽你果然猜得不差,那文昊的確是文將軍的兒子。”
羅媽媽忙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原來珍娘是文昊的姨母,當日得知文昊母子被髮往關西大窯做苦工,她便想方設法,請了江湖上的朋友,動了些手腳,使那些押送的官差以為他們兩個病死在途中,然後救出了他母子二人。文夫人本來體弱,又受了這家毀夫亡的連番打擊,本來因為有幼子需要照顧,所以才強自撐著,現下得脫險境,兒子又有值得託付的人,所以竟病得一發不可收拾,沒幾日便故去了。珍娘與文昊扮為母子,避世隱居,以待來日。”
羅媽媽心中沉吟,這是有報仇的志向?可右相仍在,把持朝政,一手遮天,這仇並不好報。
阿九又道,“珍娘曾在文夫人處見過幾次媽媽繡的事物,她印象深刻,所以一看到平芬的手藝就立刻知道是媽媽所授,這才向平芬表明的身份。”
羅媽媽微微嘆氣,“不錯,不是媽媽自誇,我的這份手藝得自當年的錦仙閣玉孃的傳授,玉孃的針法與尋常繡娘截然不同,很是好認。當年王妃與文將軍情如兄妹,與文夫人也十分要好,文夫人女紅並不出色,沒少求我做過東西。我還給那文昊做過好幾身衣裳呢。平芬盡得我的衣缽,珍娘既然見過我從前所繡,又知道郡主嫁入鎮南將軍府的訊息,猜到平芬的身份並不是難事。”
“想不到珍娘竟然與我們有這樣的淵源。”
羅媽媽點頭,“說起來不止如此,文將軍還在的時候,每次奉召回京,都會與王爺一聚,那年文夫人帶上小公子來王府,小公子方四歲,你才剛過一歲,他見你可愛,非吵著要抱你,鬧得大家都哭笑不得,到底還是讓他抱了一抱方才罷休。文將軍還向王爺討你做媳婦,王爺也大有此意,兩個人還當場交換了信物。可惜後來,文將軍出了事,文夫人和小公子也遭了不測。。。”
阿九大囧,這說著說著怎麼又冒出了一個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