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年歲在這裡,當真豁出去老臉,就跟你哭,你能怎麼辦?
好在這裡還有朱元章!
“李先生,你用不著哭!”
老朱一聲呵斥,打斷了老李的哭聲。
“咱問你,大明銀行給你行文,讓你統一採用大明樣式的寶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李先生覺得咱的面子不夠大,不配高麗用,應該用你李先生的臉,對吧?”
還是朱元章,這誅心一問,實在是太有水平了,根本不給李善長躲閃的空間。
談什麼薅羊毛,那個太低階了。
要談就談欺君的大罪!
國人都有中庸調和的毛病,你說李善長貪墨套利,老李必定不承認,可你說他欺君罔上,老李就會覺得承認貪墨也沒什麼了。
張希孟這些年光琢磨著如何對付朱元章,確實在某些方面落後了。他想退居林泉,也是有道理的。
好在朱元章的水平還在,絕對能捏住老李的七寸。
李善長只能無奈道:“回,回上位的話,臣怎麼敢蔑視陛下,臣只是想方便大明,方便大明從高麗掠奪財富,壓榨金銀物資。所以老臣才想著高麗的貨幣,要比大明境內便宜,只相當於一半的面值,我,我沒有想別的!”
李善長也算是老狐狸,這麼短時間,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不過好在張希孟準備充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老李跑了。
“李兄,事情是這樣的,張信是狀元身份,他主動放棄為官,開始經商。不要功名,不當官吏,還是堂堂狀元,說放棄就放棄了,原本我也是當個奇人異事。可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張信是李兄的遠房親戚,當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聽張希孟說這話,老李著實忍不住了。
“張希孟,張信考上狀元,可跟老夫沒有半點關係,彼時我早就離開了應天。而且我也不妨告訴你,別打量著就你張家人會讀書!我李善長的親戚,也不是白給的!”
張希孟翻了翻眼皮,“是嗎?只是你這個親戚,也姓張啊!”
“你!”李善長氣得吹鬍子瞪眼!
朱元章擺了擺手,“瞧瞧你們倆,年紀不小了,又是大明重臣,咱的左膀右臂,為了這點事情也能吵起來?說正事!這個張信怎麼回事?”
李善長無可奈何,只能道:“回上位的話,張信這孩子確實很有才學,能考上狀元,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只是他跟我說過,現在官場上太過拘束,而且辛苦一輩子,也未必能封妻廕子,恩澤後人。相比之下,經商致富,也不失為一條路子。還有……”
“還有什麼?”老朱追問。
李善長無奈,只能說道:“上位,這不是大明在弄遺產稅嗎!他是想著經商發財之後,把財產放到高麗,這樣一來,就能免了稅賦之苦!”
“哼!”
朱元章氣得拍桌子,他是大怒不已。
這個老李,就算他當真沒有做壞事的心思,他身邊的人,也都是這一路貨色,淨想著投機取巧,佔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