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也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短短交鋒,胡惟庸就閉嘴了,站在反對這一邊的,就只剩下汪廣洋等人,戰力去了一小半。
汪廣洋太聰明瞭,他已經看出來,這事硬抗肯定不行了,他隨即道:“既然不好規定名額,依舊要透過考試,擇優錄取。總不能誰都能進吧?幾個最頂級的學堂,也就那麼多名額啊!”
他的話剛說完,宋濂站出來接招了。
宋濂的情況大傢伙都知道,他早年求學,飽嘗艱辛,很知道求學的艱難。就像是胡惟庸他們說話,講的是寒門。
所謂寒門,那也得有個門啊!
真正的窮苦人家,根本達不到這一點,所以說,按名額分配,根本就是扯淡,完全行不通。
所以宋濂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他從容笑道:“確實需要考試……但這個考試需要妥當設定題目。比如說一篇文章,詩詞歌賦,還有些琴棋書畫,弓馬騎射……等等這些,都不能作為考試內容。可以在入學之後,設立相應課程,但是在錄取這一塊,絕不能有這些東西!”
“畢竟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窮人,能輕易接觸到的。而且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名師出高徒。可是在很多地方,連名師都找不到,又上哪培養出高徒?”
“所以我以為,考試就是基本的文字功力,算學,物理,化學,天文,常識,歷史,國法……以中學所講內容為主,可以適當增加題目的難度,但是不能借著考試為名,刻意阻撓窮苦子弟入學。”
宋濂沉聲道:“正因為如此,我建議,要把考試出題的權力,收回朝廷,由教化部負責!”
劉伯溫也急忙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幾個學堂的開支,朝廷給了那麼多……不能我們光出錢不管事,任憑學堂折騰,這事情無論如何,也說不通!”
汪廣洋一怔,忙道:“學堂的老師,應該更知道要怎麼教學生,要錄取什麼樣的學生。我看朝廷不必越俎代庖吧?”
劉伯溫冷冷道:“我看學堂的老師,更知道如何招收自己喜歡的人,如何私相授受,敗壞公器!”
汪廣洋立刻皺眉頭,怒道:“你也是朝廷重臣,說話可是要證據的,不然敗壞清譽,無端生出許多紛爭,你可要負責!”
還沒等劉伯溫繼續駁斥,徐達冷笑了一聲,“汪參政,伱想要證據,我們御史臺會滿足你的!很湊巧,我現在手上正有幾個有關師德的案子,既有濟民學堂,也有復旦學堂。至於北平大學堂的問題,由於留守司暫時不納入御史臺管轄,我正在請旨上位。等案子查清楚,拿到了真憑實據,我會立刻交給汪參政的。”
以徐達的地位和權勢,確實不會說假話,汪廣洋也沒有膽子和他爭辯,整個局面看起來已經是大勢已定!
但公平誰都會說,到底怎麼才算是公平啊?
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儘管多年興學,義務教育法也頒佈了,但老師,學校,依舊是稀缺資源。
好的學堂,一年加起來,也招募不到一萬人,而一年的適齡考生,只怕要在百萬之上。
絕對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汪廣洋不再爭論,不是他認輸了,而是他仔細盤算過,這事情就不好辦!
甚至可以說,就是無解的。
“孫相,大家都說了這麼多了,您該拿出個態度才是!”汪廣洋把皮球踢給了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