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著急冒汗的時候,終於有人來了,來的人正是朱英,不但他來了,隨同過來的還有一千名少年營計程車兵,頃刻之間,強弱逆轉,這幫鬧事的人也害怕了,他們戰戰兢兢,生怕朱家軍把他們都給抓了,但是其中仍有少數人不服氣。
我們佔著理,吳王也不能不講理!
“大公子,這些人攪鬧官署,圖謀不軌,全都給抓起來。”盧秋雲聲音沙啞,怒氣衝衝道。
朱英倒是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對所有人道:“張相已經知道了這事,他正在瞭解情況,很快就會過來處理,我可提醒你們,來衙門說事陳情,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敢攻擊官署,襲擊官差,打罵衙役,國法無情!”
有朱英在,局面總算是控制住了,但問題還沒有解決,這事情只怕還真要張相出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是誰的理,就看張相怎麼講了!
“你們不用怕,就是隨便聊聊,你們這個女兒嫁給了秦家,秦家女婿死了,你們同意讓她殉夫……我想問問,你們可是收了什麼好處沒有?或者說,你們的親家,有沒有給點感謝的錢,補償損失的?”
張希孟不慌不忙,微笑著問倪家夫妻。
這兩口子早已經魂不附體,從被抓來,就渾身顫抖,外面又吵得那麼厲害,他們的魂兒都飛了,面對張希孟的問題。
倪父張了張嘴,嘟囔道:“是,是給了點錢……可,可那就是感激我們,瞧我們沒有可憐,我們……”
張希孟依舊笑道:“是這樣的,江西這邊先是商業試點,隨後就要均田……按照我們的規矩,不分男女,誰都有一份田。你們這個女兒,不出意外,可以分到二十多畝田,由於臨近鄱陽湖,或許還能分到一些葦塘,每年能收穫些蘆葦。其實她要是活下來,完全有能力給你們二老養老送終,照顧幼弟,也是可能的。”
張希孟說完,也就淡然微笑,瞧著這倆人。
而倪家夫妻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色狂變,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
自家的丫頭,竟然能分到土地,葦塘?
這,這不是做夢嗎?
“你,你說算數?”倪母突然衝著張希孟道。
張希孟含笑,沒有說話,而韓秀娘從外面進來,衝著這兩口子冷笑道:“這位是張相公,分田大綱就是張相一手草擬。再有,我一介婦人,都能當官,給婦人分田,又有什麼稀奇的?你們可真是會算計,為了區區五百貫,把女兒給賣了,那可是個大活人,就值這麼點錢?你們這個爹媽,到底是怎麼當的?”
這幾句話把這對夫妻說得老臉通紅,又羞又臊,倪母突然嚎啕大哭,撲過來就打倪父。
“你這個老天殺的!你鬼迷了心竅,你把女兒給賣了啊!”
她一邊痛罵,一邊用手抓撓,倪父冷不防,被抓得滿臉流血。
他也急了,“你這個長舌婦,還不是你說,要給兒子攢彩禮,你還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留著她,還不如換了錢實在!”
倪母傻呆呆看著倪父,下一秒,她彷彿山洪爆發,堰塞湖決堤,一頭撞向倪父,“你這個老天殺的,我跟你拼了!”
這兩口子就在張希孟的面前,上演了全武行,打得驚心動魄,互不相讓。
張希孟低垂著眼皮,也就這麼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從後面出去,韓秀娘也跟著過去,只留下這兩口子其樂融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