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孟很懂朱元璋的心思,但是他也清楚,就算朱標能順利成長,接替老朱,他也未必能超過父親。
搞不好這小子長大以後,還會形成眾正盈朝的局面,說到底老朱都是唯一的。
最緊要的還是多培養一些人才,只有形成足夠強大的人才隊伍,擁有新思想,接受新觀念,能夠主動延續治國理念,那才是未來可期。
想到了這裡,張希孟就忍不住發笑了。
李善長還真是精於算計,他提議給糧長高官。
這一手簡直妙不可言。
由於張希孟和宋濂等人把持了學士院,掌握了人才培養,就算李善長怎麼折騰,也很難擴充勢力。
既然如此,那就引入一直全新的力量,利用各地糧長,佔據高位。
這些人是他建議提拔的,又是效力六部,誰敢不聽他的!
而且能當糧長的,都是丁多糧多,最低也是富戶,把他們拉攏過來,遙相呼應,有些事情也就有了重溫舊夢的希望。
不得不說,老李的算盤就是精明。
可惜的是他遇上了朱元璋和張希孟。
老朱直接來了個考試……這些人可不是你李善長直接提拔的,非要經過考核才行。
而如何考試,又落到了張希孟的手裡。
這可不只是多了一道程式這麼簡單,而是涉及到選才標準的大事。
很快就有一道命令下達,最先將糧食送入金陵的三十位糧長,做好準備,要去學士院,接受考核。
這道命令很快傳到了那些先進入金陵的糧長手裡。
其中名列第三的“江柯”自然跑不了,也接到了命令。
她拿著命令,有些犯暈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七叔,你看我能不能不去啊?”
老七咧嘴苦笑,“姑娘啊,這是命令,可不是請柬,不去怕是不行的。”
原來江家的糧長不是江柯,而是替兄前來的江楠,她發愁了,“七叔,科舉都是要驗明正身的,我去了豈不是露餡了!”
老七怔了怔,還真搖了搖頭,“姑娘多慮了,我打聽過了,人家說上位把糧長視作官職,等於已經入仕。既然入仕,就不用那麼仔細搜身。這一次屬於測試官吏。人數只有三十,上位又會親自監考……說起來就跟殿試似的,考出來就是天子門生啊!”
江楠忍不住苦笑,“是吳國公的門生,不是什麼天子門生!”
“一樣的,早晚的事!”七叔笑呵呵道,顯得信心十足。
江楠越發憂慮了,“要真是這樣,那就更不能去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七叔也嚇了一跳,果真如此嗎?
他還是有些遺憾,忍不住道:“姑娘,你這一路運送稅糧,滴水不漏,尤其是交割的時候,你提前多買了一千石,當真是滴水不漏。就算是大少爺辦事,也未必有你的心細。”
江楠的眉頭動了動,臉色泛紅,一個女孩家,能得到七叔的肯定,自然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