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白鴿是句老話,民國時期有一種騙子,將年輕貌美的女子,或是妻女,拐騙而來的女子,放出去當富人的妻妾,撈足錢財之後,再找個機會像鴿子那樣飛回來,是為放白鴿,現在有句話叫放鴿子,就是從那時候演變來的。
我在報社待過一年,看過不少老舊的新聞,也算是博聞廣記,知道放白鴿的由來,薛老鬼說的言語鑿鑿,不像是假的,那麼問題來了,鬼娘們和薛老鬼,那個說的是真的?
李一靈冷言冷語道:“你們的恩恩怨怨,誰是誰非,跟我說不著,有什麼話留著跟冥府的判官說去吧。”舉起小葫蘆就要動手,薛老鬼見李一靈油鹽不進,尖叫一聲道:“你要收了我兒子,我就發狂,把附身的這小子變成傻子白痴!”
說完腦袋開始使勁的朝一邊扭動,咔吧卡吧,發出滲人的嘎吱嘎吱……令人牙碎的聲響,眼珠子血紅,都要沁出血來,我從未看到過一個活人的腦袋能扭曲到這個程度,薛家老鬼看來是要拼個你死我活了,我有心幫忙,卻沒那個本事,李一靈雖然有本事,薛家老鬼位置站的很巧妙,正好是站在樓梯邊上,李一靈只要一動,薛家老鬼就能縱身跳下去,他是鬼,羅越卻是人身,肯定承受不住。
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李一靈卻沒有把薛家老鬼的威脅放在心上,冷笑一聲,手指捏決要繼續動手,也就在這個時候,梳妝檯上的那根蠟燭突然忽閃了幾下,已經燃燒到了盡頭,李一靈點的這根白蠟燭很是特殊,燃燒的特別快不說,照明的亮度很強,不客氣的說,就這麼一根蠟燭,就能把整間屋子照射的很亮堂,而且不是那種昏黃帶著溫暖之意的光芒,而是帶點冷厲,如同熒光燈一樣的冷光。
不管我們折騰的多厲害,不管窗戶外面風吹進來多猛烈,蠟燭的火焰都是紋絲不動,相當的神奇,蠟燭的輕微波動,使得李一靈從容的臉突然就變了變,收回了小葫蘆,轉頭對薛家老鬼道:“修行之人都有慈悲心,看在你還有舐犢之情的份上,暫時不收了你兒子,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別人的身體!”
牛逼人說話就是橫,也不顧薛家老鬼的情緒,從軍挎裡掏出紅筷子夾住宅男的中指,使勁一掰,宅男渾身一個哆嗦,李一靈照著他臉上猛扇了兩巴掌,那聲音脆的,聽得我都難受,宅男雙眼一翻白,軟軟跌倒,李一靈扇醒了羅越,又去掰眼鏡女的中指,逼走女鬼之後,朝眼鏡女臉上狠扇了兩巴掌,一邊扇一邊對我喊:“去把靈異小分隊的隊長子扇醒。”
哥們是文化人哎,打人這種事……其實還蠻適合我的,想起剛才羅越不講義氣的轉身就走,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就是兩巴掌,這小子被我扇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暈乎乎的看見是我,問道:“浪哥,發生什麼事了?”
“你被附身了,我把你打醒了,不用謝!”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李一靈一手扶著宅男,一手扶著眼鏡女快步走了過來,沉聲對我道:“費什麼話,快走!”
李一靈走的很匆忙,他人看似挺瘦弱,力氣卻大的嚇人,扶著兩個人下樓梯,絲毫不費力氣,羅越這小子剛甦醒過來,身體虛弱,跟攤爛泥似的,死沉死沉的,把我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眼見李一靈越走越快,情急之下,也不知道那來的力氣,我攙扶著羅越緊跟了上去,幾個人灰溜溜的,誰也沒有回頭,出了薛家大宅,李一靈就翻了臉,把宅男和眼鏡女摔死狗一樣的往旁邊牆角一扔,我也有樣學樣,把羅越扔了出去。
靈異小分隊全軍覆沒,三個人軟塌塌的,都醒著,用驚恐的目光看著我和李一靈,羅越恢復的最快,深吸了兩口氣,顫抖著問我:“浪……浪哥,你說的附身是怎麼回事?”
“被鬼附身了唄,還能是咋回事,要不是救你們,哥們早就把那幾個鬼東西收拾了,現在倒好,白忙活了一晚上,你們不是靈異小分隊嗎?除了特媽會噴狗血,就那麼點膽子?還能扔下自己的夥伴就跑?就這逼樣,也敢四處嘚瑟的闖凶宅……”
我把一晚上的憋屈,朝著三個人毫無顧忌的揮灑了出去,小哥皺著個眉頭不知道再想什麼,點了根菸,狠抽了幾口,走過來陰沉沉的瞧著靈異小分隊的三個人,冷聲道:“能走了就趕緊滾蛋,不怕死的就繼續在這待著。”
誰不怕死啊,尤其是這三個貨剛經歷瞭如此驚魂的一幕,李一靈話一出口,三人就互相攙扶著互相站了起來,朝著燈光明亮的地方朗朗蹌蹌的走遠,我看著他三個如此虛弱,忍不住道:“小哥,他們三個剛被鬼附身,身體能堅持住嗎?”
李一靈沉聲道:“他們三個附身時間都不長,對身體沒造成太大的傷害,趕他們走,也是讓他們活動起來,氣血通暢,陽氣就足,不至於留下什麼後遺症,不過倒黴一陣子是肯定的了。”
眼見見三人走遠,我倆回到靈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薛家大宅,我一坐下就感覺全身上下痠疼痠疼的,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刺激了,如此激烈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總覺得恍恍惚惚的,迎著迎面吹來的夜風,慢慢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疑問就一個接一個的蹦了出來,首先是李一靈絕不是能被人威脅的人,更不會被鬼威脅,眼看就要降服了那個傻鬼,怎麼就因為老鬼幾句話就放了?李一靈後來變得緊張,帶著我們幾個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又是為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