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榆的怒氣很快就消失了,見到暗衛們這般模樣,更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暗衛頭子低垂表示臣服的腦袋,用最平和的音調發出了最冷酷的命令。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現在立刻馬上趕過去,就算你們所有人都死光了,他也不能有任何閃失!”
“陛下……”
“內相不在這裡,朕就是你們的主子,這天下還姓朱,怎麼?你們要抗命!若是去遲了一步,傷到皇夫分毫,朕會讓你們跟著嚐嚐水牢的滋味!”
聽到水牢,三人皆是身體一抖,卻還是沒有沒有放任朱榆孤身一人的打算。
“咻!”
朱榆從腰間取出一個物件舉向天宇,卻也沒見天上有什麼變化,可朱榆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臉色恢復了幾分柔和:“訊息我已經發出,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內相的人也會來找朕的,你們現在趕緊去救下皇夫。”
“是!”在朱榆軟硬兼施之下,三人終於領命。
待三人飛速離開之後,朱榆終於鬆了口氣,心裡的急躁也少了幾分,高長佩於她真的太很重要了!
“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朱榆也知她此時什麼也做不了,一味的焦急只是讓情緒變得越發糟糕而已,她也沒貴胄的講究,尋到一塊稍稍平坦的石頭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目前她需要做的就是等著人前來將她接走。
可是屁股都還沒有坐穩,朱榆便被突然抖動的林蔭牽引了心神,她心神一緊,不會那麼倒黴吧……
朱榆已經迅速的站起身,與身後抖動的叢林拉開了距離,手中拿著起身時隨便撿起的木棍,很快,樹葉被撥開,朱榆也終於知道她今天就是來到到大黴的。
出現的是一隻一瘸一拐的老虎,朱榆與那雙明亮到泛出幽光的眼睛再次對視,她立刻便確定了這只是她前不久準備射殺的那隻,此時,它重傷的部位已經不再流血,顯然也已經人認出了這個本來要殺了它的人類。
老虎並不會以為重傷而失去野性,它齜著牙立著尾巴開始在朱榆的面前左右搖晃著尋找攻擊的機會。
朱榆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腦袋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在這樣的僵持下,朱榆選擇率先動作,她清楚自己的斤兩,知道在重傷的猛虎爪下依舊只會變成它的美餐,不過卻並不是十成十的死局。
朱榆剛後退了一步,就引來了猛虎的猛烈反應,它一個虎撲兇猛的衝向了朱榆,威勢依舊恐怖,不過因為重傷剛恢復兩分元氣,所以虎撲的速度並沒有想象中的恐怖。
就算是朱榆,加快了後撤的步子也堪堪的躲開了第一次撲擊,之後,朱榆用出了她能使出的最大力道,將手中的木棍朝著猛虎的腦袋砸去,砸完之後也不敢檢查自己的攻擊,匆忙的朝著密林更深處逃去。
才跑出百米,朱榆便聽到了身後猛虎憤怒的嘶吼,顯然已經從剛才的攻擊中緩過來了,朱榆死命狂奔,心跳急速運轉宛若如雷鳴,不過她也並沒有失去理智的瞎跑,她記得這獵場有一個地方……
朱榆已經能夠聽到腳蹄重重落地的聲音,和野獸粗重的喘息聲,這種生死極速的感覺倒也真是刺激,或許是因為大腦劇烈運動缺氧的原因,這種時候朱榆的腦子裡面竄出來的居然是這個。
“吼!”
賽跑,人怎麼可能會比得過猛獸,哪怕是受了重傷的猛獸,朱榆的後背突然受到了巨力衝擊,這一擊她似乎感覺自己的內臟都快被拍出來,按理說,人類若是被幾百斤的猛獸撲擊成功,那無疑已經走上絕路。
可不知算不算幸運,朱榆對逃竄的目的地本來就只記得一個大概,對周圍地形更是不清楚,若她能再多跑幾步便能看到前面是各無路可逃的陡坡,所以猛虎的這一撲擊直接將朱榆推了下去,也算是躲過了猛虎的牙口。
既然是陡坡,就算摔不死,掉下去也得夠嗆,坡道山石、樹蔭枝椏將朱榆全身撕裂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可這些傷勢朱榆都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猛虎的撲擊可不會仁慈的收起利爪。
所以比起那些細碎傷勢,後背深可見骨的抓痕才是要命,幸好沒有傷到骨頭,朱榆狼狽的站起身,這一路她頭上的珠釵都已經掉得乾淨,不過她的手中依舊攥著一隻金釵,哪怕跌下陡坡也沒有將它弄丟。
聽著身後的水聲,朱榆終於露出了喜色,沒有搭理快要跳下陡坡的猛虎,她轉身衝向了不遠處年久失修的吊橋,她上一次的春獵曾來過這裡,趙晉見吊橋年久失修,自是沒讓朱榆過去,而朱榆也勸阻了趙晉讓人修繕的打算。
畢竟一年才來一次,而對面也沒有必看的景象,沒必要浪費這些人力,朱榆很慶幸她當時的決定,要不然修繕過的吊橋再鋒利的釵子要想隔斷可都得花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