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朱榆對徐文昭生出一些愧意……
“錚!”
聲未畢,勢已到,槍頭凌厲朝向朱榆方位,哪怕槍身沒有前送,勁風也逼向朱榆,將她本就披散的髮絲吹揚向後,第二次看見散發的朱榆,徐文昭也不免微愣,不過他很快甩了一個華麗的槍花,將槍收於身後,冷冷看著朱榆。
朱榆也知道這位爺的脾氣,還未等她吹捧一番,熟悉的咋呼倒是先行出現了。
“哎喲!我的陛下,你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這要是著涼了,有的陛下好受。”
生怕自己陛下在徐文昭手裡吃虧,一大早就趕到了梓磐殿的影歌,見到一頭散發還赤腳於地的朱榆,一時間擔憂全部變成埋怨,徐文昭的目光也順勢掃向了朱榆那白白嫩嫩的腳丫,一看便是沒有吃過苦的嬌貴人兒……徐文昭快速收回目光,無視這對主僕,又開始每日的晨功。
影歌熟稔的直接連人帶床鋪輕易的將朱榆抱回了殿中,朱榆老臉一紅,她一個大老孃們怎麼總被男人輕易抱來抱去像什麼樣,朱榆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影歌啊,這是在外面,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
“那陛下就別總忘記不穿鞋就下地,這樣會著涼的。”
朱榆訥訥的不說話了,影歌抱著朱榆回到床鋪之後,跪在地上用懷中的軟帕細緻的替朱榆擦拭腳心,特意壓低了聲音:“陛下,王君昨夜可有為難您?若是他真的欺負陛下了,我們不妨告訴內相,讓內相替陛下收拾他。”
朱榆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開玩笑,若是真的告狀了,就徐文昭那脾氣不得最後還是回報到她的身上!
影歌見朱榆真的不似被欺負的模樣也放鬆了下來:“陛下,今日不上朝,陛下是想留在梓磐殿陪王君?還是回寢宮?”
朱榆甚至都沒有思考:“回去吧,我怵徐將軍,徐將軍也看我生厭,還不如早早點離開,都落得清靜。”
影歌朱榆穿靴子,有些欲言又止:“陛下,影歌在王君小時就見過他,不似心胸狹隘之人,皆是因為誤會才導致如今局面,若是讓徐將軍知道,或許能助陛下……”
“影歌!”朱榆第一次疾言厲色的呵斥了影歌,面容不怒自威,竟有些嚇人。
影歌慌忙低頭跪下,知道自己妄言了。
“我不生氣了,起來吧,此時休再重提,我們回紫宸殿用膳,餓了。”
朱榆含笑將影歌,拉起來,又是那個溫柔的陛下……
朱榆和影歌出門的時候,徐文昭剛好收招結束了今日的晨功,影歌這次才躬身朝著徐文昭行禮,徐文昭竟朝著影歌點頭示意算是打招呼。
相比之下,朱榆都對徐文昭綻開無死角微笑了,換來的卻只是徐文昭輕抬槍身,槍尾發出的沉悶之聲,朱榆立馬收回了八顆齒的笑容,非常識趣的加快步伐離開了。
剛目睹了徐文昭森冷笑意,這時候的朱榆禁不住的想起了高長佩那有禮而疏遠冰冷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在心中長長嘆了口氣,自己造的什麼孽啊!娶回來一個兩個的……
徐文昭看著單薄背影的朱榆,提槍回到了清冷的殿中。
朱榆難得在紫宸殿中過了清閒的一日神仙生活,近來,天年不佳,朝政激增。
傷勢未痊的趙晉整日投身政務之中沒有時間整治朱榆,而趙晉開啟馬力於朝堂之上,那些老婆子避免不了的被趙晉榨汁剝皮收拾服帖,那朝堂上雞毛蒜皮的扯皮事自然也很少鬧到朱榆這裡,徐文昭之事也算暫且收拾妥當,朱榆自是逍遙了一整日,賞花悅舞……
花齡十七正是少女義氣迸發的時候,卻是朱榆少有的東西,唯有翩然起舞時,她那張秀麗嬌美的小臉上才最為鮮活生機,靈動清新,從清寧宮趕來的青竹站在不遠處,看著女孩笑得恣意,紫宸殿外滿地蘭白的茉莉花也在這一笑中,失了顏色,讓人晃了神。
“欸!你怎會出現在這裡?”一舞終了,朱榆暢快淋漓,眼角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青竹,她說話少有帶上女皇命令口吻,總給人一種能輕易觸碰之感……
青竹上前恭敬行禮,見朱榆臉上的汗漬倒也機靈,雙手捧著錦帕奉於朱榆,朱榆拭去額間汗:“可是皇夫讓你帶什麼話給朕?”
“陛下,清寧宮蓮花池荷花開得正好,皇夫特命青竹邀陛下賞花。”
朱榆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一臉見了鬼的又問了一遍:“去賞花?莫不是皇夫今日遇上了什麼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