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咋回事?好好的見工,咋還吐了呢?不是感冒了吧?”母親對自家兒子格外的關心,張揚進屋就問長問短。
張揚搖搖頭:“車間裡噪音太大了,織布機打梭板一直哐當哐當的敲,呆了不到半小時就感覺腦袋不舒服,硬撐了一個多小時實在受不了了,沒忍住就吐了出來!”
“好好的一個技術工作,別人削尖了腦袋沒機會,你這去了咋還不行呢!能堅持堅持不?適應幾天應該就好了!”
張國富還是心疼兒子這次工作的機會,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張揚搖搖頭:“聽李叔說,這種事兒跟暈車一樣,身體機能的關係,很難適應!
之前也碰到過學開紡織機的小女孩出現這種情況,呆了一個多星期,天天吐得哇哇的,適應不了!”
“他爹,你看洋洋這臉色,還不太對勁呢!既然孩子幹不了,那就再想別的辦法!”母親心疼兒子,補了一句。
張揚這時候沒有默不作聲,而是將回來路上早就打好的草稿張口說了出來:“爸,媽!保全工幹不了也不一定是個壞事,我有個想法,希望你們能支援我!”
“你個孩娃子有什麼想法?”張國富沒當回事兒。
張揚轉身出了北屋的門,從偏房將自己泡的中藥酒罐子拎到了父母面前。
“拎這破玩意幹嘛?你媽昨天晚上就跟我說了,花錢買酒,禍害家裡的玉米碴去釣魚!懶得說你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張國富皺著眉頭說道。
張揚點點頭:“我確實是在做這件事兒,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玩票性質!我打算靠賣中藥酒米賺錢!”
“就這破玩意兒能賺幾個錢?哪怕跟我去工地當小工,一天還開五十塊呢,頂你賣多少米!不靠譜!”
老爺子對張揚的想法不屑一顧。
聽到幹小工一天五十塊,張揚咧嘴笑了,伸手從自己褲兜裡掏出來最近幾天加賣魚,加賣酒米的營業額。
鈔票厚厚的一疊,有零有整,算上今天一早賣掉的酒米,總數足有一千多塊。
“這些錢是我最近幾天,夜市賣魚加上賣打窩酒米賺到的錢!一斤酒米物料成本兩塊多,賣十五!昨天加今天,已經賣掉五十斤了,現在還供不應求呢!”張揚底氣十足的解釋道。
“人家都是傻子?憑啥你這麴酒泡玉米碴就能賣十五一斤?”
張國富看到桌子上的這些錢說話語氣稍微有點動搖,但還是帶有嚴重懷疑,在他看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兒。
面對父親懷疑,張揚也不急躁,耐著性子解釋道:“你看,汶河最近兩年,水位挺高,魚不少,去河邊釣魚的人挺多吧?
咱們普通莊戶人家沒閒工夫釣魚不假,可是外面來的人不差錢啊,不信你去村南東南堤的洄彎看看,外面來釣魚的人,小汽車都排成排了!
我賣的這個打窩酒米,不是人吃的,而是給魚吃的!
他們從漁具店裡買的商品酒米釣不到幾條鯽魚,用我的就能釣到,你說他們會不會買?
只要他們認可我的酒米,我自然就能賺到這個錢了!”
“哪有那麼多閒人啥都不幹就天天釣魚啊,還小汽車排成排?我這就去看看去!”
張揚解釋一通,張國富還是不能接受,索性把香菸按滅,起身就騎著摩托車去了張揚說的東南堤洄彎。
十多分鐘的功夫,張國富回來了,臉上的表情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