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做完了,接下來去哪兒,請先生吩咐吧!”淚紡馬上答道。
其他的鮫人見狀也想告退,他們本就是來拜見貴人的,只是似乎膽子沒有淚紡那麼大,所以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敢說話一樣。
雖然種族是鮫人,但性情卻與百越的老農沒什麼區別。
或許……他們的社會地位,實際上就是鮫人中的老農?而且還是佃農,因為還要交租子。
李啟目送這些人離去,從頭到尾都沒怎麼交流,因為李啟知道,如果自己說話,那可能給他們帶來更多不必要的負擔。
等到淚紡的家人們全都離開之後,李啟看著飄在旁邊的淚紡,說道:“走吧,你先帶我去逛逛鮫人的地兒,這裡應該不止你們一家吧?”
“……?這些地方有什麼好看的,先生……東嶼上面有諸多商店,很多東海深處的東西都會從裡面運出來,在東海售賣,那裡的好東西比較多,啊……抱歉。”淚紡說到一半,就意識到不應該由自己做主,於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接著馬上改口:“我這就帶你去看看著附近,我們就從這邊的珍珠田開始嗎?”
“不要這麼拘謹,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李啟搖了搖頭。
東海的上下尊卑,好像非常嚴重啊。
像是淚紡這種,居然算膽子比較大的?
李啟心中一邊勾勒著東海的情況,一邊和淚紡離開離開這個巢穴,前往不遠處一個珍珠種植地。
他遊動著,看似隨意的問道:“對了,你們家的租子,是怎麼收的?”
“租子?收的是……這些年的話,收的是七成租,比往年稍重一點,據說是打仗了,不過倒是沒什麼打仗的感覺就是,像是上頭的人找了個藉口加租……”淚紡在旁邊說道,說著說真就忍不住抱怨了一下。
不過她立馬意識到不應該說這些,所以及時住口了。
“七成嘛……無論收成,一概七成?”李啟又問。
“不是,是有先交定額的地租,然後收成之後,再交七成,說是這樣可以避免我們偷懶,租了地之後不種。”淚紡如此說道。
“這麼重的租子,你們不抗議嗎?”李啟問道。
“抗議?嗯……沒必要吧?畢竟地確實是他家的,而且,咱們種的珍珠蚌都是租的他們的啊,要是沒有蚌母培育的珍珠蚌,我們也做不了這個,所以其實還是挺正常的吧?”淚紡改口之後,又開始給地主辯解。
“珍珠蚌都是蚌母培育的?”李啟愕然。
“不然呢?聽說我爺爺那一輩都是自己種的蚌,但現在不行了,我們種的蚌不行,產珠率低,生產還慢,產出的珍珠品質也不行,所以大家都用蚌母產的蚌了,雖然租子高了很多,但總體上來說,收入比起以前還是提高了不少的。”淚紡解釋道。
李啟點了點頭。
地主和佃農式樣的生產,然後壟斷了種子……
這其中蹊蹺之處在於,‘蚌母’是個什麼玩意兒。
現在看起來,如果是字面意思的話,這些珍珠蚌,全都是蚌母產下的子嗣,那麼對蚌母而言,這又是願意看見的嗎?要知道,珍珠蚌在養殖環境和自然環境是完全不同的,想要取珠,是要先撬開珍珠蚌的,這會直接導致珍珠蚌的死亡。
如果不是的話……
那蚌母,莫非是某種生物生產工廠?
那麼,這種手段,讓李啟想起了人道。
再搭配上不久之前,李啟看見理道眾人在上面登記來者,進城需要記錄氣息的事情……
這是來自人道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