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扇不動聲色:“父王是羅剎王,雖然入不得聖女的眼,但也算強者。強者沒有親情,只有利益歸屬。如我這樣的強者附庸,能用得上的,自然要拿出去用。聖女……要他們真會為什麼親情所困,又哪裡能修得到大乘呢?你失了金吒事小,可要叫鬼祖知道你再丟了五行靈盤……我只怕你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魑魅差點跳起來:“什麼五行靈盤?誰丟了五行靈盤?!”
她眼中兇光閉目,猛探出一爪扼住鐵扇的脖頸。可這下卻沒握牢,而只是虛虛地抓著。鐵扇強忍出手的念頭,平靜地看她:“聖女,我要想說,剛才就說了。”
“誰叫你不說了!?我現在就殺了你!”
“要殺了我這事可就瞞不住了。靈盤被人奪走,自然還能奪回來,你不要著急。”鐵扇說,“剛才你問我想要什麼——其實我只想賣你個人情,向你討屍孫佼。”
魑魅愣了愣:“欸?你要他幹嘛?”
“聖靈山下的時候屍孫佼壞我好事,我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求聖女將他給我,叫我解恨!”
魑魅慢慢放下手,餘怒未消地等著她:“你想得美!要說就去找神荼說吧!”
她轉身走開幾步,又轉臉過去看鐵扇。見她既不動也不說話,便停下腳步轉動眼珠兒想了想:“我要是把他給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說?”
“一點兒都不說,什麼都沒看見。”
魑魅認真想了想,又皺起眉:“那也不成……留著屍孫佼還有用的。”
殷無念之前也提過倘若魑魅說這種話的時候該如何應對。只是如今真聽她說出口,鐵扇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能猜得這樣準?就因為他說,魑魅是個小屁孩的心情,極好把握?
“我猜聖女說的用處,是指拿來叫飛廉法師覺得還能從他身上榨出殷無念的功法吧。”鐵扇將殷無念此前教他的話慢慢說出來,看到魑魅臉上露出驚詫之情,“但既然他沒什麼用,何不用個人偶化成他呢?也免得以後不省心。”
“……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
“糊弄飛廉?”
鐵扇笑了笑:“不但我知道,飛廉法師也該知道吧。唉,聖女,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魑魅緊皺眉頭:“說!”
“……這件事既然我也想得明白,那鬼祖該只怕是怕你到處玩鬧惹禍,才交給你這個差事,其實早知道瞞不過飛廉的。這又叫我想起我小時候,父王總是任由我玩鬧。那時候覺得是他寵愛我,如今回想,卻只是不想見著我硬了翅膀,脫離他的掌控。譬如五行靈盤……鬼祖交你保管,任你使用。可真要丟了,又得全怪在你頭上。說到底他們都是一個樣兒,並沒把我們看得多重……”
魑魅聽得小臉垮了下來,叫道:“閉嘴!誰叫你說神荼壞話!?你要死了!”
鐵扇嘆了口氣:“只因都是女兒家我才說了這些,聖女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魑魅恨恨地瞪著她,隔了一會兒,撇了撇嘴:“你當我不知道嗎?神荼也沒有多了不起。之前他叫我扮成白骨騙殷無念,他還不是沒上當?我丟了五行靈盤又怎麼樣,還是他叫我煉殷無念的,哼,之後又罵我。他叫我留著屍孫佼,我偏不留了,給你就給你!”
她伸手往臉上一抹,便剝下一張白皮面具,正是屍孫佼的面孔。又拋給鐵扇:“可你不許告訴神荼!”
鐵扇笑起來:“這是咱們女兒家之間的秘密,誰也不說。”
魑魅噘嘴看了看她:“誰和你女兒家?你只是個小娃娃。你們羅剎的祖宗生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成道了!”
又想了想:“你腦袋裡主意這麼多,那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幫我把金吒和五行靈盤都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