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進行活動的人之外,還有各種無人機裝置飛在半空中在進行全景拍攝。
在這個每一個攝像頭都是媒體終端的時代,每一個人都是記者。
有人站在街邊對著鏡頭語氣激揚的訴說著,“…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沒有變過,一幫不事生產,反而以此為高貴體面,趴在所有人身上的吸血鬼,餓了就不斷的割肉,不斷的抽血,連最後一點都不放過!
“多少年了,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天道昭昭,天道昭昭…”
有人扭曲的大罵,“***,你這卑鄙無恥的傢伙,…”
有人搖頭嘆息,“民不聊生,民不聊生……”
彷彿不同身份的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站在了同一個立場上,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真誠,每個人都都在透過一切的手段,站在鏡頭前,向著外界發出需要團結,需要支援的資訊。
但隱藏在螢幕背後,旁觀的‘山鬼·張寶仁’卻知道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不過只是徒勞,無論其所拍攝的,所訴說的如何鼓動人心,如何的讓人不由而感同身受,如何的真實,切中要害與爆點,都是白費功夫。
因為這片區域的一切資訊都無法在自由的網路上進行理論上的傳遞。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網路世界中有三道牢固的柵欄。
將這片區域內所有終端所傳送的所有資訊進行分流的同時阻隔在:僅自己/可見,僅自己的好友/可見,僅第28區的人/可見,的範圍內。
一切新聞如果不能傳播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都不過只是自說自話。
甚至就算能夠沒有阻擋的傳播出去,其所起到的用處估計也是有限。
因為就在此時,充斥著憤怒的遊行隊伍的兩旁,街道兩旁,外表看著體面的高樓中的那些被分割為一個個逼仄狹小的出租房內,就有著一大批與之無法達成共識的人。
透過攝像頭‘山鬼·張寶仁’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個穿著廉價的人這時正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外面群情激奮的人群們,臉上不見絲毫的動容,只有被打擾到的皺眉,帶著對於未來的擔憂,以及一絲興奮與幸災樂禍。
對於這些人,這些在社會中佔有更多數量的人而言,外面的那些言論不會對其有任何的動員能力。
因為其本來就沒有房,對其的加稅法案不會為之帶來直接的損失。
甚至連同那法案一同提出的,以那收取上來的稅收成立‘便民租賃房屋平臺’,為所有人帶來更為廉價的公租房這件事,反而還讓其還多出了一點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與幻想。
人與人之間從來都不相通。
身在其中,又以另外的視角旁觀著這些的‘山鬼’不由而十分感慨。
貧/富,美醜,性格,性別,年齡,認知,學識,貪婪……
一切都像是一道道不存在卻又牢不可破的牆一般,將所有人分割,讓人變得無法互相理解。
這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最為根本的原因吧!
制/度/無/用,道德無用,文化無用,宣傳無用,一切都是虛妄,都將會被拋棄。
強行的規/訓與束縛只會讓人獲得一時的輕鬆,然後便會因為其本身而陷入到更大的失望之中。
只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能夠像自己與自己此時這般,能夠真正的感同身受,互為理解,打通心與心之間的壁壘,那樣才能解決一切。
會有這麼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