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我去年不是給你做衣服,做的沒有空閒幫母親,”端慧郡主和弟弟鬧上一齣子,這才算是可以安生地吃飯。飯後還要看著弟弟和三哥一起出門,這才算是完。站在門外看著胖倌兒騎著馬和朱閔一起離開,端慧郡主才噘起嘴來:“只是說我,我還不是不放心你。”
小花廳上再坐一會兒,再出來送父親,朱宣看著女兒頻頻叮囑:“父親少吃酒,早些回來,病人房裡呆久了會過病氣,而且病人要歇著呢。”
對著女兒在馬下仰起來的晶瑩剔透的小臉兒,朱宣笑一笑道:“他病成那樣了,哪裡還能陪吃酒,主人不喝客人飲什麼。我下半天和武昌侯踏雪去,你要送加的衣服別把你公公忘了。”
送走父親,端慧郡主再嘀咕一回:當真我是離家的,武昌侯現在還不是我公公呢。胖倌兒的話不中聽,都是父親惹出來的才是。打定主意的端慧郡主,要晚上再來和父親說一說,請他以後說話要注意才是。。。。。。
太子殿下的一場酒宴,有人歡喜有人憂。以主人的角度來說,這樣禮遇只是希望賓主盡歡,而客人卻是各有心思了。
酒宴上回來的八皇子妃坐在鏡臺上前卸妝,再問身後的人:“殿下這一會兒在發脾氣吧?”身後服侍的人有明氏陪嫁的丫頭也有原先府上的人,一起應道:“殿下今天吃多了酒,應該在書房醒酒才是。”
明氏只是一曬,他醒酒,他今兒一天足夠清醒的,哪裡吃多了酒,不想大皇嫂這樣厲害,頭幾天裡只見她擺架子,今天就是一個大變樣,重新和氣起來。外面的男人沒有本事,那就只能發脾氣了。
“月兒,明兒把西北角的那個院子騰出來,庫房裡有一套紫檀木的擺設送過去。”明氏這樣吩咐自己的丫頭,聽著房裡的人都是一愣。月兒先問出來:“那房子向陽,收拾出來是可以做個畫室。。。。。。”
明氏打斷月兒的話,接過丫頭送上的參湯,輕輕攪動著小湯匙,徐徐一個笑容在唇邊:“收拾出來給人住的。”象是這才想起來,對一個丫頭道:“去告訴殿下,我收拾了那房子,問他可使得。”
房中的人這才不說話,那房子說好不好,說差不差,家裡人住的都安穩,收拾出來給哪一個,難道八皇子妃不願再忍受八皇子的冷落,要自己住過去不成。
過了一會兒丫頭回來傳八皇子的話:“殿下說有勞,殿下倒是很高興的樣子。”丫頭低聲回過這句話,明氏更是莫測高深的一笑,一小口一小口喝完那碗參湯,又象是才想起來一樣對月兒道:“我嫁妝裡有一副馬鞍,雖然不是金玉的,卻是材質堅硬不入箭矢,收拾出來明兒拿給殿下,讓他看著用吧。”
月兒這就高興起來:“我明兒一早就找去。”八皇子算是冷落的人,成親以後不鹹也不淡,明氏也是花容月貌,哪一家成親後只要不是心裡以前有別人,都會親熱一陣才是。只有八皇子象是守著規矩不錯,只是沒有過多的溫存,就是明氏的丫頭,也是心裡有些怨恨的。
特意挑出來嫁妝出去,是不是明氏願意主動與八皇子溫存的一個契機,丫頭們都高興起來,總是要有一個人要溫存一些不是。明氏略有高傲,八皇子只存心皇嗣,成親以後算是到今天,明氏才第一次開啟自己嫁妝挑東西送來。
“再去看看殿下?”月兒接過明氏手中的參湯碗,小聲說一句。明氏莞爾一笑,是啊,他晚回來我要去看看,這就是女人,不過今天不想去看。我的這兩份重禮應該送的不錯,良人不是懵懂的,應該不請自來才是。
既然不去看,這一會兒又不睡,丫頭們陪著歪在榻上在說話,明氏和跟出去的丫頭在說今天的酒宴:“歌舞好,咱們家裡就沒有這樣的人,明天喚人牙子來挑上幾個人來也學這個,我自己悶了看一會兒倒好。”
聽起來明氏毫不嫉妒,月兒只是陪笑,今天她跟著出去,太子殿下的幾個歌伎都是出色的,坐在八皇子身邊敬酒的人也是出色的,月兒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明氏收拾房子是何意,這是虛室以待了。
這樣看來太子殿下收的美女太多,要往外面打發幾個了。月兒明白過來這就含笑提醒,她是做丫頭的,這就想到了:“說是收拾房子,再挑兩個會侍候的丫頭在那裡才是。”
明氏也一笑,明白月兒已經清楚,點頭以後再來說今天的一道菜:“這樣天氣那麼大螃蟹不知道是如何辛苦下泥裡摸來的,這冬天也有肥蟹,應該是南邊兒溫暖地方送來的才是。”這就對著月兒一笑:“只是人多,不過是有名兒的摸到,沒名兒的只看看罷了。”
送美女不是,明氏才不放在心上,太子肯送來說明外面良人還不算太差不是。燭影搖紅中,明氏回想起自己出嫁前的閨訓:“我明氏一族,世出皇后,當禮奉先人家訓,不得有誤。”這是明氏一族的驕傲,每一年的春節,拜祭的皇后最多。
看到身邊人也有明白過來的,明氏這才略覺得放心,自在的只是說今天的歌舞與客人:“南平王的小兒子說是去軍中,太子殿下給他看的刀劍,”明氏又是莞爾,不想說這個,總是繞不開。
月兒含笑,那馬鞍送給八皇子殿下,應該是留著他送人的。明氏能不對南平王府有芥蒂已經算是不錯,皇后在宮中對著南平王妃欲為八皇子訂下親事來,這件事情還是傷人的。那麼小的孩子就要訂,說白了為權勢。
和丫頭們說一會兒話,又出一會兒神的明氏想想自己安排不差,給人買好也得在這個點子上。我明氏一族哪裡不如南平王府,明氏眼前浮現出南平王妃一個美人胚子,端慧郡主,也是一個美人胚子,那位小小的福慧郡主雖然是沒有見過,也一定如荷露一般。
如荷露一般的福慧郡主此時正在同父母親搗蛋,她今天晚上是睡在父母親身邊,正拉著母親的衣襟翻來翻去找東西,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那相思結,再爬到父親身邊去,拉著他的衣服找。
“你係到哪裡去了,讓福慧只是找,”朱宣抱著女兒,不讓她亂翻衣服,一面對妙姐兒身上看著,果然是沒有。
一身象牙色裡衣的妙姐兒支肘只是笑:“我收起來幾天,”當著媳婦丟了這樣大的一個人,妙姐兒是不肯再讓福慧系那個,自己的也收起來幾天,忘不了的福慧只是找,卻是找不到。
“你說這北平王中的什麼邪,他現在也學著要給人做媒,問我福慧打算許什麼樣的人家?”朱宣把女兒按倒在被子裡,福慧郡主格格笑著去推父親的手,推不動就要笑一聲。
妙姐兒伸出手來接過女兒,讓表哥這樣一弄,福慧只會睡不著覺才是,還以為父親在和她玩。任由女兒在自己衣內翻著,妙姐兒理理福慧的髮絲想笑:“就是我也想問問表哥,福慧要許什麼樣的人家才是?”
帳中明珠放出柔和的珠光,朱宣在這珠光下自己也想不好:“不過就是這幾家,鄱陽侯和西陵侯來拜年,都對我說要訂呢,說再生兒子,我還沒有說什麼,他們自己先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