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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雲湧(四) (4 / 5)

心裡惱怒的春輕現在是知道這些人多是王妃的人,多是會往王妃面前去學話的,進來以後就沒有再說什麼。陪著坐了一會兒針指,看著顧冰晶又在做一個小孩子的東西,自己又要笑起來:“我作到一半看著,又象是福慧妹妹用才合適的東西。”

江媽媽欠身附合道:“夫人疼郡主,也是夫人的一片心。”低著頭坐在榻前小杌子上的春輕在心裡讓自己記住以後不說這話,這房裡到處是耳目,王妃這個婆婆根本就是拿夫人當成外人看,虧了夫人還是一片好心,自進門就為著小王爺小郡主做活計,有孕後胖倌兒小王爺是受到交待不再來麻煩,顧冰晶就只給福慧做東西。

福慧一樣不大,顧冰晶給小姑子做活計,也覺得有趣之極。要是自己生的是個女孩子呢?先學著做做也不錯。有身子又與毅將軍分離的顧冰晶心思總是不少,一會兒想著是男孩子,如何教導才能象祖父一樣威武,一會兒又在想著是女孩子,毅將軍會不會不高興,不過做母親的是一樣的疼。

過年前面的書房裡也是一樣的熱鬧,朱宣送出淮王來,隨便從兒子們在的後面走一趟,就聽到房裡有幾聲怪叫:“什麼,什麼,這倒是我的功勞?”

怪叫的是郭服,他新年來裡來拜年,朱宣有客人,就先到後面來找朱閔,反正是路熟,正在房中和朱閔在說話。

房外小廝們道:“王爺來了。”朱宣走出來,看著鄱陽侯的這位世子,朱睿都掌軍中了,這位世子也是在京裡可以幫著父親做些事情,不過那有些靈透的性子依然是和小時候一樣。

“最近又去哪裡賭錢?”朱宣笑著問這位世侄,長大了也是不改,賭場也是去的,鄱陽侯對著朱宣訴過幾次苦:“幸好不是常去,只是沒事兒愛和賭棍比拼一下。”

郭服趕快跪下來拜年,再站起來時也是和毅將軍一樣嬉皮笑臉接過朱宣的賞錢在手裡甸甸道:“朱伯父給了這些錢,小侄又可以外面玩一會兒。”

“你老子過年也不給你錢用嗎?。”朱宣看著這可憐勁兒,就要說上兩句。郭服嘻笑道:“家裡當然是給錢,不過有數兒不能動,朱伯父給錢要是賭輸了,回去父親問就說伯父今年小氣給的少。”

朱宣哈哈笑起來道:“要是你贏了呢,給不給我長長光?”郭服再笑著道:“那當然是說朱伯父今年給的多,只是這樣就有些不妥,明年伯父依然是今年這個數兒,小侄倒是沒什麼,父親問起來不好回。”

鄱陽侯的這個兒子只是跳脫,朱宣再給了一些道:“這個權當我沒給,一會兒我忘了,只當我掉了。”這裡同郭服玩笑過,朱宣才出去。

朱閔催著郭服問他:“你別隻顧著收錢,快說說,你是如何把學哥兒擰過來的?”看著郭服還在想的樣子,朱閔也明白了:“你是為你妹妹想不是,不過你弄錯了吧,你妹妹訂的是二叔房裡的,學哥兒訂的是西陵侯柴世叔家的姑娘。”

啼笑皆非的郭服道:“我跟你們家裡兄弟四個都好,跟你們家二房三房的兄弟也熟悉,我怎麼會弄錯,我自己妹妹訂的什麼人都弄錯這還了得。實告訴你吧,學哥兒太不爭氣了,”

郭服這才如實告訴朱閔:“我聽說他外面喜歡上一個小家子的姑娘,聽說他執意要定,我還佩服他來著,那天我街上遇到他,因為佩服就請他吃兩杯去,不想他吃多了說朱三叔帶著他看了幾家人,都是家裡不要的過的不好。”

聽到這裡朱閔也笑了道:“這運氣讓你趕上了,我也實告訴你,我三叔帶著學哥兒至少看了四、五家,後面兩家是幕僚認識的,三叔找不出人家了,求著父親這才找了兩家裝成朋友帶給學哥兒看的。”

“不想他大騾子脾氣,趕著不走,打著倒退。”郭服沒有想到是這樣結局:“我先佩服他的緊,我弟弟也是,為訂親事,先是相中一位常來往女眷的姑娘,倒是沒有親戚,只是常陪著我祖母打牌,偶然把姑娘帶來見一面,我弟弟神鬼不知的就喜歡上了。我看不上他,我父親一說斷了他的月錢,他就回頭,聽說那姑娘哭了三天要尋死去沒死成。你說這不是害人嗎?。”

下面再來說學哥兒,郭服道:“我這麼佩服他,當然是要找一個真情不渝地給他看一看。”朱閔笑的樂不可支:“你找的好人家,倒把他嚇回來了。”

“難道不好嗎?。”郭服覺得挺感動:“那麼窮夫妻都年紀也不大,一塊點心也分著吃,難道這不好,這不是真情意嗎?。”

郭服傻乎乎地問朱閔:“人在患難之中不離不棄,這才是真情意不是,我們都是富貴窩裡出來的,人背後罵紈絝子弟,家裡有幾個,朝堂有位置,娶一個妻子當然是過的好。沒有患難怎麼才能見真情?”

對著房頂子嘆氣的郭服為學哥兒轉變一嘆息:“原本是一段真情,至少是考驗吧,就這麼生生的被他糟蹋了。”還沒有笑完的朱閔正在樂,看著郭服又轉到面前來追問:“那姑娘呢,她現在如何?是上吊了還是抹脖子?”

因這問話皺眉,又不得不笑的要倒的朱閔道:“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你關心著呢,我幫你打聽你去安慰去。”

郭服只是嘆氣:“這個人真是,要是人家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這不是害了人家。”再嘆氣就道:“可憐你我生在這富貴中,一生一世哪裡有真感情。”

朱閔先是笑他,然後心中就是一動,又觸動自己心腸,自己一心裡要思落shen,不也是把京裡富貴窩中的姑娘們全然不放在眼裡的意思。看著郭服這樣感嘆,朱閔就要作弄他一下,因笑著道:“你說的是,若是生在南山裡北村裡,或許還可以找得到一位知己。想小門小戶裡,無多心思只多質樸,這才能有真情意。”

因這話就把朱閔引以為知己的郭服眼睛一亮道:“不想你倒是個人物兒,我和你兩個哥哥好,世子只是一派大方,毅將軍那人實在是玩的主意多,其實也不懂什麼是真情,果然你是懂的,只是這樣人我們哪裡結伴去尋。”

“芳草就在眼前,何必又去天涯,”朱閔一臉鄭重地道:“我愛獨自出遊就是這個原因,舊年裡有一家就在出京向西五十里,有一處草屋,只得兩間,卻是有一位高人伴著姑娘獨住,老嫗潔淨烹茶最是清香,我還要去呢,只是新年裡吃了酒不得去,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先去。不過你記得要沐浴吃三天齋才行。”

一番話把郭服地心思提得老高:“果然有這樣的地方,我去看看,出了初五,我就自在的多,親戚那裡說不去也成,我就往那裡去,只是我先去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你我知心,不讓你去,我也不會對你說了。”朱閔正色之極,提起筆來寫下地址給郭服,兩個人再為學哥兒嘆息一回,郭服這才辭出來去別家拜年去。

作弄過郭服的朱閔站在廊下對著院中皎潔白雪再出一會兒神,以前也有過這樣心思,哇哇落地就是滿眼富貴,看著都不稀奇,只多不覺得少。再看多了高人與雅士,黃精和山藥,自以為茅屋山林才是長居處。對著白雪嘆一口氣的朱閔這嘆氣聲頗為幽然。

“你又嘆什麼氣,大過年找不自在,還是欠捶呢。”身後是父親的聲音,朱宣看著兒子又對著這一地白雪嘆上氣了,指不定又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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