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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舔犢(十) (1 / 5)

京裡大雪連天,家家都是過年急,郝大海奉著王妃的命在這小茶館裡坐上半天一天的,身後幾個散坐的人,雖然是不一齊起來,卻都是自己人。

眼睛看著對面衚衕的郝大海手裡端著熱茶,身上是一件不新不舊的衣服,裝作是過年無處去的閒人,不得不來坐這樣貪生意不休息的小茶館。過年間一件不好處,就是大多的生意是要關門的,開門的要麼是老字號百年老店,要麼就是沒生意圖生意的人。

外面雪中紅紅又綠綠一地炮紙,夾在雪中近看雖然不中看,遠看卻是有紅有綠鮮豔多彩。郝大海浮想連翩。初跟著沈王妃的時候,還是校尉。這校尉是拿命換來的,胸口上至今還有傷痕,是消除不去。

差一點兒命沒有才換來一個校尉,小王爺們生下來最不濟也是一個校尉,別的走父萌的人,初到軍中是校尉的也有,父兄軍功一定是豐厚,或是家中在戰場上死了人。

這樣一想,郝大海心裡就舒坦幾分。現在咱家不是校尉,已然是從五品的將軍,這個將軍來的就郝大海及他家人來看,都是極容易的。在王府裡辦差事,人情詭譎的多,暗箭來於世情人事,中一下不過是內傷,卻不象戰場上那樣一下子或許能丟命。郝大海回想起來,還是格外地感激沈王妃。

他是個粗人,只會少許字,再學認的字就是跟著沈王妃以後,平日無事的時候跟著幕僚先生們學的,所以看不懂南平王夫妻之間的事情。只覺得王爺重身份,看不起我們這樣先當流寇後當兵的人,就是入南平王軍中,也是拉桿落草以後與南平王談判,南平王來息事寧人不得不接受入軍中。

再來說沈王妃,和天底下所有的女眷一起具有心腸軟的個性,而且惜老憐貧。就象家裡集市上的富人家,老爺公子都是戥子上狠的人,去賣一年辛苦到頭的糧食,都是虧上加虧的。獨有時候家裡老太太偶然起性在鋪子裡坐上半天,這戥子就放鬆不少,老太太再看著貧苦舍個粥米,他們會吃虧,老太太就會念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積德行善。

這樣的人在古代就是積德行善,在現代就叫做小白太聖母,就是現代人寫古代寫出這樣角色來,也有人不少出來義正詞嚴指責或者是痛心疾首謾罵,小白太聖母,獨在古代算是正常。這不知道是現代人有問題,還是古代人有問題。

由校尉而將軍的郝大海只覺得自己運氣好,全沒有想到南平王故意壓他下來給自己的小妻子用,至少身上一個陰影是落草為寇過,朱宣不得不防,而且也不能太提拔郝大海。至於跟著妙姐兒做事情,這孩子不是向來一個好名聲,別人說她虛偽做作心裡陰也好,至少她表面上總是和氣。

女人做事情有時候沒道理也說不出來道理,當今執政的太后雖然說是四海算是此時昇平,女人個性也是改不了,這是男女思緒個體上的差異,行為意識不是可以輕易就改變的。

茶博士又送上茶來,看著這位主顧連上幾天都來上個半天一天,不能不攀談兩句:“客官是外地人吧,在京裡過年沒親戚,哎,這過年一個人獨在外邊兒可是不好過。”

跟著沈王妃京中和封地上來去的郝大海還是他的一口鄉音,聽著茶博士這樣猜測,郝大海自己心裡好笑,嘴上卻道:“好眼力看的不錯,我是來京中做生意的,一年辛苦奔波,過年間還在路上趕,也趕不上回家去過年,不如就在京中歇息幾天,也算是慰勞一下自己平時的辛苦。還好有你這店開門,不然哪裡坐去?”

兩個人就此攀談幾句,郝大海眼睛不時盯著對面的小衚衕口,這個陳舊的小衚衕如同京裡別的小衚衕一樣,青磚的牆腳邊不是一棵老槐樹,便是有一棵什麼樹,都是雪裹著的,在這衚衕裡,住的就是前朝前吏部尚書章嚴之老大人。

這位深知自己不死分量有多重的章老大人入京,算是京中一個小小談資。門生們不認老師,門生們不拜老師,京裡官場上過年走親戚都要說上幾句大家笑一笑,聞禍而喜,說一說別人的不如意事笑一笑再事不關已的丟開,原本就是人的一個本性,大多數人這樣做其實是無意的,只是做一個訊息的流通罷了。

南平王府不得不防這位住在這巷子裡,動向經由眾人口中,卻可以上達帝聽的失勢老大人。鮮花烹油之勢上,多一點雜質,或是油裡多一滴水珠,那就不美的很。猶其是在南平王覺得自己也近老矣,不想再平添一絲兒不好處,這防範就更重要的不行。

在房裡大火盆旁的章嚴之此時一派自得狀,火盆旁是一個大竹子搖椅,這是夏天睡來院中納涼的。楊廣明給祖父買來,鋪上大厚棉墊子,裡面襯上厚厚的棉絮,厚的都有些摺疊不動,人睡下去感受不到一絲竹搖椅上的涼意。

章老大人頭上雖然不是皮帽貂皮帽,只是一頂大棉帽子卻是暖和,手裡一個小小茶壺,就是市場上淘來的,這是袁傑孝敬的一個紫砂的,捧在手裡剛好是一個絕好的手爐,章老大人看似是頗為自得,其實卻在想事情。

“這刺客就是京中人,這是無疑。”南平王府的小王爺雪夜遇刺客,章老大人也在苦苦思索,是誰主使,又為者何來?

一旁的楊廣明唯唯,祖父不再為門生們生氣,思路就漸清晰,年下閒來無事,除了三十晚上楊廣明不得去皇陵呆上一夜,這兩天是在家裡,爺孫倆個人正在商議這件事情,京裡屁大點的事情,有心人有心尋嫌隙,也能尋出來什麼,章嚴之既回京中,人是老矣腦子還沒有糊塗,既然願意為孫子放棄前仇舊恨,當然理當為孫子日夜思慮,小人兒家見事不全也是有的。

依楊廣明來看,這就簡單的多,也是一身厚棉衣的楊廣明對祖父道:“異姓王遇刺,是年年都會有的事情,不是南平王,就是北平王,靖海王世子差一點兒被人下毒在茶裡,就是今年新提拔上來的幾位位尊大臣,也是有得罪人的。何況這些領兵的王爺們,不得罪人才不對。”

章嚴之搖頭,過一會兒再搖頭對楊廣明道:“刺客說近上百人,人數眾多,不象流寇,也不是異邦人,動靜兒弄的這樣大,就是想讓人知道有人要行刺南平王。”

“刑部事後抓到兩個活口,袁叔父也來說過,是一群窮瘋了的人,給錢就辦事情,從西北大老遠兒到京裡來,這是有預謀的。”楊廣明只是覺得不值:“聽聽他們的供詞,不過是些許銀子就要賣命,西北那地方兒,唉,”

楊廣明輕輕嘆上一口氣,荒涼的地界兒走上百里也是沒有人煙,偶然有一個小集鎮,可能只有十幾家就算是一個集鎮,這在京裡又算什麼。看看眼前祖父在這裡雖然不似以前玉堂富貴,有時候悶了,要出門看個熱鬧倒是方便易得,楊廣明心裡就這一件事情覺得自己做的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南平王一生官場之上,越挫越強,他一定也有屈的時候,我對他低低頭兒,算不得什麼。

“這事情不是這樣簡單,”章老大人一點兒也不糊塗,對孫子道:“我們在西北住過,知道此許銀子僱個人賣命倒是能僱來,家裡缺衣少食,五兩銀子拉一個壯丁走都有,只是幕後這人組織這麼多的人進京,一定有非常手段,一擊不成,也必然會有退路,怎麼會留下兩個活口被刑部的人輯拿到案,這是事先留下來堵漏洞的。”

房中一片靜寂,章老大人淡淡一聲嘆息道:“聽聽那僱人的銀子,象是我們砸砸鍋賣賣鐵也能出得起,你父親又在西北,你在京中,聽起來我們家最合適,又跟南平王有世仇,我又進京,頗是能籌劃的一個人。”

“祖父,”楊廣明心裡覺得是沉重的,真的是不想好,與南平王魚死網破一拼,大家不好,拉不下他富貴來,也讓他不好過,只是動不了他根本,讓他這個封疆大員一場羞辱罷了。現在既然不打算這樣做,楊廣明深以祖父的話為然,可是接祖父來是為頤養天年,是以楊廣明故意一笑:“我們哪裡有這樣精神,兩敗俱傷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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