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沒有妖精,”朱宣是不吃這個虧,趕快還一句,聽得晉王又是一笑,看著淮王獨自出去,才接著淮王的話再對朱宣輕描淡寫地道:“妖精當家是愁人,該打發的就要打發才行。”
朱宣也含蓄:“要打發得了才行,打發不成惹一身晦氣又是何必?”晉王長嘆一聲,太后當政,皇親看著都不舒服,這老妖精卻是精神頭兒越來越好。
“章家的長孫象是筆下來得?”朱宣也想起來,對晉王道:“你讓他動動筆不比你說話要強?”一下子提醒晉王:“你說得不錯,只是,”晉王乾笑一聲:“我未必使得動他。我讓他來見你,你對他說,”晉王這一次也是逼迫了:“自你進京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你也得出點兒力吧。”
朱宣含糊不清的嗯一聲:“你讓他來再說。”
外面傳來喧譁聲,朱壽進來,看一看晉王:“胖倌在外面請王爺。”朱宣和晉王一起站起來,晉王就便就出去,就象淮王說的,花邊水邊到處是人,晉王也是來玩樂的,不僅是年青人才可以看姑娘。晉王也一樣要去看。
朱宣見到胖倌兒的時候,他瞪著眼睛直眉瞪眼的,沒有眼淚也沒有傷心難過,雖然頭上一個包,臉上青幾塊,胖倌兒也沒有哭,一旁大哭的是康寧郡主,康寧郡主邊跺腳邊哭:“回去告訴母親去。”再拉著胖倌問:“你痛不痛?”
胖倌揮揮手就把康寧推出去,繼續瞪著眼睛看著父親,朱壽一旁解釋:“不知道哪一家的孩子,跟郡主吵鬧起來,十幾個小孩子打小王爺一個。”雙拳難敵四手,一對一是從不吃虧的胖倌今天結實地吃了一個大虧。
不認識胖倌的人倒還是有一些。朱宣看著兒子頭上一個大包覺得心疼:“你就不會躲著些兒,”想想那倔脾氣,一定是別人打他要往上去的那種。在家裡揍他都從來不躲,何況是對別人。
撫一下兒子的頭:“進來吧,給你洗一洗。”
康寧郡主把眼淚擦乾,從打起來到現在才想到去朱閔,開始滿山裡找閔將軍,在山窪處把氣呼呼的朱閔給找到了。
聽著身後是“閔將軍,閔將軍”地聲音,朱閔反而高興了,眼前的尷尬是可以解開,回身來迎著康寧郡主笑容滿面:“小郡主找我作什麼?”
“胖倌兒,嗚……跟人打架,頭上一個大包,”突然出現的康寧郡主把此時正在說話的人給打斷了,朱閔藉機就要走開,對著三位姑娘行禮道:“姑娘們再遊玩才是。”
難得有一次,歡聲笑語的隨著康寧郡主離開的朱閔是剛才被氣糊塗了,適才遍賞紅葉,偶然來了心思,對著紅葉詠上兩句,不想身後就有讚賞聲,然後又是有氣質的姑娘,頗似落shen出現,但是三兩句話後,就把閔將軍氣得差一點兒儀表不端莊。
先是談詩斌然後談古人,談完雞蛋當然要談母雞,閔將軍最為推祟的就是三國時的曹子建,對於落shen斌也是向來倒背如流,不想眼前三位姑娘為討好這位戰場上的小王爺,卻是世途經濟一流。
“……雖然有稱號說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可是世事上卻是糊塗的,”三位姑娘皆是才女,隨便出來一位就熟讀古書:“文章明珠,不如幾滴眼淚,這樣的文章只能是文章罷了,於世事上只算是矯情。”
這是指的是曹操諸子奪嗣的鬥爭,曹操出征,才高八斗的曹植朗誦的是明珠一樣的華章,而長兄曹丕卻是涕淚交加。從世情上看,曹植於世事上一般,別人評論原本無錯,只是為落shen而顛倒,為才高而魂牽的閔小王爺聽過這評論,就心裡不舒服。
才子遇才女,並不都是會有相同見解,會志同道合,百家爭鳴的時候,即使都是有才,也許會是對手。閔小王爺的才女論今天結實的受到重創,眼前又不好走,總算是康寧郡主來這才有一個理由。
西山遊玩一場回來,胖倌兒是頭上一個大包,閔小王爺是心裡一個創傷,回來以後妙姐兒驚嚇不小,用手揉著胖倌兒頭上的包,只是問朱宣:“是誰,這人是誰?”
“他也被胖倌兒打了,所以才帶著十幾個人上來,”朱宣告訴妙姐兒:“那是個下濺東西,也來賠過禮了,”南平王也是恨恨的,可是不能把他殺了吧。
妙姐兒扳著兒子的臉仔細再看看:“哎呀這,跟你出去幾天就是一身傷,要是母親看到一定罵你。”心裡是傷痕的閔小王爺就沒有人來安慰,至少看著他表面上好的很。
和朱宣理論過了,妙姐兒猶自是生氣,對著朱宣道:“表哥你送去給母親看吧,我就不去了。”朱宣坐下來打哈哈:“已經去過了,母親也罵過了,你絮叨完了,就沒有人再說什麼了。”
頭上雖然包還腫著,不碰就不疼的胖倌兒拿著自己的簫管給母親看:“這個套子髒了,再縫一個好的來。”
額頭上被母親點了一下,妙姐兒也沒有脾氣:“敢是不疼了,打的那一會兒我就沒有看到是什麼樣子。”伴著母親做針線的端慧接過來:“我來給你縫,你別又來累到母親,”再把手裡的針線給父親看:“這是妹妹的小衣服呢,我幫著母親做。”
胖倌兒就跟著姐姐去了:“我自己挑一個花樣子才行。”姐弟倆個人走出房外,還聽到端慧在笑:“你就是花花小王爺,早說過你還不認。”
房裡朱閔站起來也要回去,又被母親給喊住:“你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心傷一大片的閔小王爺對母親道:“憑母親訂哪一個好了。”聽得朱宣和妙姐兒都愣了,這幾個月裡挑來撿去足有不少家,這一會兒就聽話的很,做父母親的一下子就看不懂了。
妙姐兒覺得越發要問個清楚:“這是什麼話,我隨便訂一下你不喜歡不是我的過錯,”剛說到這裡,外面丫頭們請朱宣出去:“說是有客人。”
這裡朱宣出去,妙姐兒和兒子開始慢慢談心:“這一位是孫家的姑娘,自小就飽讀詩書,平時在家裡也寫詩,模樣兒也是難挑的……”
父親不在,閔小王爺對母親抱怨上來:“個個都是飽讀詩書,朝裡也沒有見開女科,讀這麼多詩書作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是,偏又是模樣兒也難挑的。”
“你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有這些抱怨的話,”瞭解兒子的也有母親,妙姐兒掩口笑問:“想是才女跟前碰壁?你不說,我就喊人來問一問,你在西山是會了誰?”
給自己兒子當頭這麼一棒的姑娘,妙姐兒是覺得可以見見。喊一聲丫頭們:“跟閔將軍的馮五公子,給我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