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夜想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春暖就悄悄對玉妙道:“王爺現在還疼姑娘呢,姑娘一定要討王爺喜歡。”
玉妙點頭,心裡卻笑,現在的境遇並不是我討他喜歡才有的,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春暖又說了一句話,讓玉妙大為放心又提心:“聽說易姨娘以前最得寵,現在不也放在一邊。”明白這個道理就行了,玉妙還是提醒了一句:“不要見高拜見低踩,見到易姨娘還是要客氣著點,她缺了什麼來這裡找,第一個來回我。”
見春暖連連點頭,玉妙才放心。
朱宣終於還是對玉妙說了,玉妙放了學留在書房裡吃午飯,吃完了不讓走,玉妙就明白幾分,春暖打聽過了,是今天晚上抬進門。春暖經過這事以後,事事都上了心,現在居然也能時時聽到些許訊息,不再象以前一樣耳目閉塞。
朱宣只淡淡說了一句:“晚上易家要送進來一個人,有沒有聽說?”
玉妙忙站起來欠身道:“昨天放學回去從西北角過,看到人搬東西的。”她低垂了頭,還是能感覺到朱宣的眼光在自己身上看著。
希望自己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玉妙這樣平靜倒出乎朱宣意料,這還是妙姐兒嗎?病中恃寵哀哀哭泣,直到自己來才肯罷休。雖然也有幾分懂事之處,自己也一直想著法子規勸教導她識大體,懂規矩,真的這樣子,朱宣心裡反倒不是滋味了。
妙姐兒竟然是個無情之人,還是年紀太小不識情懷。
見朱宣久久沒有說話,玉妙抬起頭來看了朱宣,眼睛裡帶了疑惑看了自己。
糟了,水面無波是自己的心情,卻不是十四歲未出過家門的沈玉妙的心情。
沈玉妙應該是什麼心情呢,沒有了母親,父親平時諸事不管,朱宣這樣的照看,是不是應該象薛夫人送來的那隻貓,自己養熟了一見自己就跟在腳下喵喵。
難道朱宣希望自己撲在他腳下痛哭流泣,不,想想也不要這樣。哪怕朱宣覺得奇怪,就讓他覺得奇怪去好了。
眼前站了的妙姐兒不知在想什麼,一會兒眉尖輕促,一會兒又輕搖了頭。只要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就好。
原來擔心玉妙會哭的朱宣作好了應付的準備,現在卻希望她落幾滴眼淚。不過眼前這種反應也比一點兒沒有的好。
笑是掩飾心虛最好的方法,朱宣眼神隨了自己的臉色變化,玉妙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落在了他的眼裡。
她露出了笑容,客氣地說了一句:“恭喜表哥。”
恭喜表哥?朱宣努力不把臉拉下來,也帶了三分笑誇她:“妙姐兒真懂事。”
兩個人彼此對了笑著,眼睛裡卻互相看了對方都有疑惑,她怎麼是這種反應,我又應該是什麼表現呢?
等玉妙走了,朱宣一個人獨自氣了一會兒,想想孩子的情緒變化無常,妙姐兒又被自己寵慣了,石姨娘,易姨娘一點威脅風波都沒有到她面前,也就釋然。自己教訓了易姨娘,妙姐兒病一好還來問自己,聽說又單獨送了十兩銀子給易姨娘看病,王府裡的事情沒有一件會瞞過朱宣。
又想想妙姐兒父親還有兩,三個姨娘,這孩子不哭不鬧也算正常。沒準還覺得多一個人熱鬧。
朱宣還是有點不放心,喊了朱福去看看。
朱福回來說:“說薛夫人家裡來了人,姑娘去薛府了。”
朱宣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朱福走,難道是去和薛夫人商議心事。這傻孩子有想法不對我說去找別人。薛名時那個一說話就臉紅的小妻子也不是尖酸挑唆的人,想來也出不了壞主意。
朱宣盤膝坐下來看書,過了一會兒心裡才平靜。
玉妙見了薛夫人就看她,有什麼事情急急地叫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