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慈愛,沈居安的關切,眾丫頭的相伴,一一擁上玉妙的心頭。
這個時候怎麼合適去想,姨娘們的紛爭。
邢媽媽也走進來,顫巍巍的跪下,玉妙坐不住了,忙扶起來,一併扶起來幾個大丫頭。
邢媽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這件事情,我也是有責任的。都怪我對姑娘照顧不周到,對不起去了的太太。”
以前再怎麼管事,也總是個下人。玉妙突然心酸,朱宣走時平靜無波的表情在心裡閃了一下。
不容她對這件事情再說什麼再想什麼,一群嘻嘻哈哈的人笑著往這邊來,姑姑沈氏的聲音最響亮:“壽星佬不出來,我們可沒飯吃了。”
玉妙匆忙走到鏡前照了照,丫頭們為她整了整衣服,笑容重新回到玉妙的面龐上,她扶了春暖的手一手扯了裙裾走出去。
酒宴一直吃到晚上,沈府宅外的街上都可以聽到鑼鼓喧天,路過的行人都賀彩:“一定是沈家的大姑娘過生日。別人家是沒有這樣的熱鬧的。”
朱宣坐在花廳外面的首席,裡面都是內眷,他執意要坐在外邊,不肯打擾裡面。
聽了花廳上不時傳來的鶯聲笑語,掃一眼過去,就可以看到玉妙坐在首席上,中途又去換了衣服,身量還沒有長成,卻有春桃夭夭之態。
看到朱宣打量自己,玉妙有些慌亂,面前一杯酒又遞了過來,卻是周小姐寒梅,家裡也是商人家,雖然沒有沈家富貴,一向走得很近。
胡亂喝了兩口,玉妙又偷眼看了朱宣,正盯了戲臺象是看得很入神。
面前一群湊熱鬧的人,玉妙心裡還在想剛才的那件事,沈居安陪著朱宣坐著,旁邊就再沒有別人。
這裡還是朱宣治下,論官階論門戶,沒有人可以和朱宣對坐。
朱宣看了桌子空了的兩邊,命人請了縣令周大理來及當地一位名士來。
周大理受寵若驚,站在朱宣面前不知道如何是好,堆了笑容先不就坐道:“小人怎敢與王爺同坐?”
周大理還是第一次見到朱宣,以前朱宣雖然也來,總是閉門謝客的多,周大理調到這裡也才一年多。
面前這個的年青人,英武壯實,看似憨厚的眉梢眼角有斯文之氣,是這一方平安的封王,卻沒有敢小看他看上去只有二十有餘的年紀。
南平王爺是以戰功封王的。
朱宣笑了笑,道:“我來以前,曾令各方官尹,不得撤離職守來拜壽。周縣令此來,也算是你我兄弟有緣,請坐吧。”
周大理更是心花怒放,全然沒有想到朱宣話裡的意思是,你的官職太小,我還沒有通知到你。
就是想到了,此時與王爺兄弟相稱,他也只有忽略的。
花廳上坐著的四姨娘就拿眼睛盯了自己兄弟,張堂明白姐姐的意思,但是裝作沒有看見。自己只是一個無所出的姨娘的兄弟,哪裡還敢上前去敬酒。
再看了三姨娘的三個兄弟,不也是唯唯坐在一旁,挾個菜還要先掃一眼朱宣,其實離得十萬八千里,坐在最側遠的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