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一匹快馬在沈府門前停了下來,門前有兩個守候的人,看清楚了馬上人的面孔,忙笑著趕過來。
朱福笑著道謝,把馬韁丟給了守門的人,看了看近黃昏的天色,道:“沈老爺在家嗎?”
“老爺剛回來。”守門的人一說完,朱福就疾步走了進去,倒把守門的人弄愣了,這出了什麼事情,弄得一頭的汗。
正在吃晚飯的玉妙也糊塗了,對春暖道:“這個時候過來,你不會弄錯了吧?”就算送端午節的禮也有些早,這才四月裡。
眼尖的夏波對了窗外道:“姑娘看,真的是朱福。”
暮色中,朱福笑眯眯地往這裡走,他在沈家是熟門熟路,也不用人帶路。
玉妙也笑了。
朱福走進來利落地行了禮,站起來才笑道:“一個多月沒見姑娘,姑娘象是又長高了些。”
滿屋子的丫頭都笑了,春暖笑道:“姑娘坐著呢,你怎麼看出來長高了?”
朱福嘿嘿笑了兩聲道:“上次姑娘坐著,我跪著,覺得姑娘的背影只到牆後觀音像的一半,現在能蓋住一大半了。”
玉妙看了春暖,嗔道:“還不去給小福子傳晚飯來,再去弄熱水讓他洗洗。”房間裡剛掌了燈,可以看到朱福臉上未乾的汗水。
春暖忍了笑帶了朱福出去,不用小丫頭,親自為他端了水來,朱福說話客氣:“有勞姐姐了。”人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伏下身子就洗,也不拿巾帕。
三把兩把洗完了,一才伸手要擦臉的巾帕。春暖遞給他,又取笑道:“看你,象是誰家的爺。”
朱福把臉擦乾了,站開了兩步,才對了春暖笑道:“好丫頭,難怪姑娘這麼疼你。”
不等春暖發脾氣,先跑開了,吃飯的房間他也是知道路的。
春暖急了,輕聲道:“哎,你倒是告訴我,你來作什麼?”
朱福嘻嘻笑著回頭道:“反正是好事。”不管不顧的去吃飯了。
春暖一向與他鬧慣了,甩了巾帕在盆裡,自回到房間裡去侍候玉妙吃飯。
飯後,沈老爺命人請了玉妙過去,春暖讓夏波,水蘭陪著去了,自己帶了小丫頭鋪床,看著差不多了,又命人請了朱福來,盤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王爺為什麼這個時候差你來?”
朱福只是看著她笑,盤問半天,才說了一句:“等姑娘回來會告訴你的。”見房子裡只有幾個小丫頭在裡面,伸了個懶腰:“跑了幾天的快馬,我可累了。”自打了簾子揚長出去,不管春暖在後面跺腳。
書房裡,沈居安與玉妙對坐著,中間炕桌上擺了兩封書信。一封是朱宣來的,一封的署名卻是京都的表姨娘,朱宣的母親。
兩個人都看過了信,沈居安的目光緩緩地從女兒的臉上身上看過,心裡捨不得。
一眨眼就成了大姑娘了,這是妻子唯一所出。
再看了看桌上的兩封信,南平王府此舉,分明就是認為自己沒有照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