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慕容恪的大帳中的燈火亮了一夜。
第二庭,滿眼血絲的慕容恪走出大帳,迎著清晨冷冽的風看著人聲鼎沸的大營。
士兵們還不知道慕容翰的死訊,仍然在為了今天的攻城準備著。
讓慕容恪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裡三層外三層的匈奴人和鮮卑人的軍陣中,會被霍去病在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風吹的他渾渾噩噩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回大帳。
接著,他開始翻看這幾天各軍的傷亡情況。
當看到匈奴人最近損失不到兩千,而慕容翰帶領的鮮卑軍隊,幾乎全滅。
一直等到中午,太陽高掛在天上,慕容恪才重新走出大帳。
他此時心中異常糾結。
心智如他,肯定不會認為匈奴人和漢人勾結了起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非常明朗。
漢人現在是陽謀。
匈奴人雖然老老實實的配合攻城,但是人數確實數倍於鮮卑人。
而慕容翰到達冒頓大營之後發生的一些小分歧,也重新被慕容恪拾了起來。
一切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盛氣凌人的慕容翰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和冒頓之間的一些誤會,最後會要了自己的命。
弄清楚了一切之後,慕容恪呆呆的坐在大帳中。
饒是多智如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他已經可以預見,只要慕容翰的死訊傳遍兩軍部隊,下一個倒黴的就是匈奴人。
漢人不會藏著自己的獠牙,攻城的匈奴人這幾日的死傷肯定會直線上升。
而說不得,冒頓會把自己部下的傷亡,怪在自己頭上。
想到這兒,慕容恪一陣頭疼。
說白了,慕容翰死了就死了,戰場上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算回去,慕容垂也不會怪到自己頭上。
但是由此產生的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是慕容恪不得不考慮的。
比如匈奴人的看法。
匈奴人剛剛歸順,慕容垂非常看中他們的力量,這個關頭,是一定不能讓他們有什麼怨言的。
而且,慕容翰的死,實在不能怪到匈奴人頭上。
“就是不知道,訊息傳回去,五弟是什麼反應。”
他看著因為慕容翰的突然死亡變的一團亂麻的局勢,突然想起來,在東面,還有人正牽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