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校門,率先映入蘇夏眼中的是一塊約莫一人高,跟校門差不多寬的大理石屏風。
大理石顏色是白色,上面用鎏金楷書書寫著“厚德篤學,自立自強”八個大字,落款是近代史上一位相當有名的人。
沿著屏風兩端望去,是兩條一車道寬的瀝青路,人行道上的行道樹還是用木樁支撐著,旅行箱的輪子與路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
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視線越過屏風向往上望去,是又寬又長的登高梯,兩邊是整齊方正的花壇。
蘇夏知道它一共有九十九步梯子,卻不知道為什麼是“99”這個數字。
綜合行政樓樓頂中央那個半球形天文臺,就這樣夾在藍天和灰色大地之間映入到他的眼眸裡。
同時還有一個筆直挺拔的身影。
因為對方是穿著一套綠色運動服,不自禁讓蘇夏聯想到了那張流傳很廣的圖片,便忍不住多望了她幾眼。
絕不是因為她是女生,並且還束著單馬尾。
也不是因為她的站姿十分帥氣。
那個身影就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凡是走在這條長梯子上的人們,在某個時刻都會把頭偏向她所在的方向。
看到那些男生們大都捨不得挪開視線,蘇夏便決定從梯子最右邊走上去。
不像東北此時已經是一片蕭瑟景象,這兒的花壇裡面還盛開著不知名的野花,空氣中也裹挾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走了大約五十步,蘇夏終於明白了那些為什麼會頻頻看向她。
好高,好胸,好腿。
也許是因為視角的關係,他覺得這個女生身材真是一頂一的棒。寬鬆的運動服並不能遮掩住她婀娜性感的身姿,像是陶夭夭的成年版。
又走了三十來步,他發現這人其實並不是未來的陶夭夭。
如果說陶夭夭容貌是妖豔嫵媚,那麼她則是英姿勃發。
劍眉星目,鼻樑挺拔,嘴唇微薄,再加上冷冽的氣質,簡直是又帥又美。
等到走進,他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傷心美人兒。
儘管沒有發紅的眼眶,繃不住的眼淚,但是她的眼中分明含著無盡的悲傷,於是蘇夏忍不住扭頭順著她的視線向下放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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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內外依舊熱熱鬧鬧,家長和學生進進出出。
他看到了兩隻手都提著東西的江溪月,和她抱著被子的母親,以及摟著涼蓆,提著白色塑膠桶的父親。
還有陶夭夭和她的父親。
這丫頭似乎是看到自己了,一直抬頭望著自己這兒。
她的父親則沒有她那般悠哉悠哉,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方,一隻手扛起被子,一邊彎腰用另一隻手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