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嚴老爺還是向著自己的親孃。
“爹,你本來都在床上躺了四五年,時日所剩無幾。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能怎樣,你就非得這麼折騰我娘?”嚴老爺一邊說著,口氣之中充滿了怨言。
黑衣老鬼聽了這話,氣的直跺腳,他用手指指著嚴老爺的鼻子。
“你!你這個殺千刀的不孝子!你……你要不是我兒子,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給帶走!”
“……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給帶走……”
我一邊一本正經的,把黑衣老鬼的話,全部複述給嚴老爺聽。
朱文傑聽到這句,連忙坐到我身邊,用手捂住我的嘴。
他的臉上暖洋洋的笑著,然後一隻手揉搓著我的小臉蛋。
“傻小子,有的話,不用傳訴的這麼仔細!”
這一次會談,仍舊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嚴老爺向著自己親孃,老太太寧願撞牆自盡也不肯說出那孩子的下落。
黑衣老鬼飄飄蕩蕩,最終卻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
就在這時,或許是因為身為兒子的孝心,又或許是嚴老爺自己也覺得,嚴家人實在愧對想當年那個叫春茶的女子。
嚴老爺最終還是表了態。
“爹,實在不成,你給娘幾天時間!現如今娘情緒激動,頭上還有傷,您讓她好好的修養幾天,等到過些時日,我親自過去勸她,讓她說出那孩子現在的下落,然後我幫著您去找,讓你能夠在下黃泉之前見那孩子一眼!”
其實嚴老爺這個人,當真還算得上是個善心人。反正有錢人家的地主掌櫃,我也見過不少。像嚴老爺這般哭哭啼啼,待人和藹的確實並不多見。
並且,我爺還說過,這嚴老爺是個大孝子呢!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的父親死後,特意找了個建材班子,要在自己家的祖墳旁邊,給自己的老父親蓋上個功德亭。
現如今最好的解決方法也是如此。
因為這些人之中,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看得到黑衣老鬼,並且和黑衣老鬼交談。所以嚴老爺特意邀請我和我爺留在府中,讓我能夠在中間幫忙傳個話。
嚴老爺讓下人給我和我爺安排了房間,就在這間佛堂的隔壁。恰巧,朱文傑住的屋子,和我們也是異常的相近。
我跟我爺剛剛走到房間門口,朱文傑倒是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老掌櫃,小兄弟!”他咧著一口大白牙,笑的十分燦爛,完全沒有第一次在八寶山上看到他,他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我爺對待朱文傑的態度,也算友好。雖說兩個人從前有過樑子,但畢竟我爺心中清楚,八寶山上的哀樂是自己故弄玄虛。朱文傑說的是對的,那哀樂和哭喪的聲音,全都是因為地殼岩石的迴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