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無需擔心,此次出兵,不過是為了前置數十里,以鞏固寧遠諸堡而已,再修數道長壕,以阻礙建奴他日侵襲,此蠶食之策,當初朝中當政早就已經議定,陛下和朝廷都是同意的……”
袁崇煥一邊安撫著劉應坤,一邊輕聲說道。
“況且,咱們開始,只是試探一二而已,看看建奴那邊的反應!要是局勢不對,袁某自會把大軍撤回來,絕對不會有損大局的。”
幾個時辰後,大軍終於浩浩蕩蕩的出征了,似乎,這次出征和往年沒有多少區別,無非就是再挖幾道長壕,再把屯田線向東推進一些而已,但是這樣的蠶食有用嗎?
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袁大督師率領幾萬大軍剛一出征,那邊就有建奴的探子把訊息傳回了盛京,在探子回盛京的沿途所見,盡是一片鬼域,那些曾經還算是熱鬧的堡城,這會已經成了死城。城內城外,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人。
這場突然爆發的瘟疫,幾乎傳遍了整個後金,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傳播,如何擴散的,無論是死的人,還是逃的人,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傳染天花的並不是人,而他們剛剛得到的賞賜。可即便是他們逃走的時候,也沒忘記多帶些東西,什麼棉被啦、皮袍啦,當然布匹更要帶著,畢竟,在白山黑水間是紡不出布的,布這玩意,老金貴了,不能丟著。
而在探子一路把訊息帶到盛京城的時候,盛京城內外,也是一座死城的模樣,這個時候,甚至都沒有什麼人能顧得上探子,畢竟,城裡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什麼王公大臣,什麼旗丁包衣,在瘟疫面前,沒有人能倖免。
不過,只要大金朝在一起,探子稟報的軍情,仍然會送進宮。
似乎祭天真的有效果!
在讓侄兒阿敏代自己祭天后次日,一大清早,努爾哈赤就覺得渾身的熱痛減輕了不少。
“難不成,老天保佑自己能撐過這場瘟疫?”
努哈爾赫只以為這是上蒼天顯靈的徵兆,天花或許要命,但也不是說染上必死,一百個人里人,總有一個能活下來。
精神好了一些他從病榻上起來,由幾個臉上長滿麻子的太監攙扶著,然後到院中走著。來到了院子裡,努爾哈赤抬頭看著天空,蔚藍的天空如洗一般,不過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臭味,還有些許煙柱,他看著那些煙柱,不由得問道:
“這味道和煙咋回事……”
“回大汗話,這是城裡頭染瘟疫死人的味道,煙是燒屋的煙柱……”
“啊……”
努爾哈赤的臉色驟然變道。
“蒼天啊,難道,你真的要殺盡天下的女真人嘛……”
說到這,努爾哈赤老淚滾落下來,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