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顧秉謙壓低聲道。
“今上才會用魏忠賢啊!”
儘管他的聲音不大,可是聽在丁紹軾的耳中,仍然讓他驚聲道。
“啊!這,這怎麼可能!”
難怪丁紹軾會如此驚訝,畢竟,在外人的眼裡,這位皇爺可是昏庸到了極點,荒唐、無能,毫無主見,甚至變成了魏忠賢的木偶。
“咱們這位,登基前可是聰穎的很,幾位帝師可都是誇過的,就是神宗那會,也誇過,怎麼就這邊繼了位,那邊甚至連看奏摺都懶得看了,不識字?不識字,東宮的幾位先生是幹什麼吃的?沉浸木匠之事,對朝政不聞不問,任由魏閹專權,可即便是兩年前,東林六君子慘死牢獄,地方清議又說什麼?今上為魏閹矇蔽!”
道出最後一句話後,顧秉謙反問道。
“要是陛下聰明如神宗,要是東林六君子慘牢獄,會是什麼結果?”
“這……”
自然是皇帝暴虐了!
瞬間,許多想不通的事情,丁紹軾想通了,他的心裡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皇帝可真黑啊!
不對,是天啟皇帝可真是心黑啊。
即便是殺人,也要假別人的手。
“天下的文官不會再有人做嚴嵩,因為他們不想乞食墓穴,也不敢再做張居正,因為不想身後抄家鞭屍,所以,你也好,我也罷,咱們說到底,雖然心急著國事,可也就是如此了,你丁紹軾可以事到臨了一死報君王,可你願意押上全家的性命,去得罪全天下的讀書人做個獨相嗎?”
去得罪全天下的讀書人做個獨相嗎!
誰敢?
沒有人敢!
張居正之後世上就再無張居正了!
丁紹軾苦苦一笑,搖了搖頭。
“這麼說,咱們的這位,是想用魏閹來當這把刀,把天下的事情犁個清楚了?”
“犁不清楚!”
顧秉謙搖頭說道。
“只能說,讓朝中少些掣肘,兩年前,雖說重創了東林,可你我都知道,在地方上,東林的影響力仍然很大,現在朝中看似平靜,可是黨爭隨時都有可能復起。”
“既然如此,那顧相為什麼有意打壓魏閹諸人?”
丁紹軾反倒是有些好奇眼前的這位首輔了。
“因為……我不是閹黨!”
顧秉謙直接了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