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的六月,對於大明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
並不是因為壓水井這樣的抗旱神器,也不是因為有紅薯的橫空出現。而是隨著“王恭廠刺君逆案”的審理,錦衣衛緹騎四出,當天就逮捕了一百人,隨後每天都有上百人被捕入大牢,非但東廠大牢、錦衣衛大牢裡是人滿為患,就連刑部大牢同樣也是人滿,至於順天府那邊同樣也是關滿了人,被牽涉其中的非但有許多官員,同樣也有不少商人,畢竟這事本身就是晉商勾結建奴引發,而京城又是晉商盤據多年的地方,被抓的商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
對於主審官員來說,抓到的商人越多,他們的好處也就是越多,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人反對牽涉的人那麼多,但是後來面對那些被捕拿的商家家人送來的銀子,一個個反而都沉默了。
為啥,有好處啊!
白花花的銀子捧上門,這樣的好處誰願意錯過?
前提是隻有抓了人,才能得到好處。
那就抓吧!
隨著涉及到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六月,這場風終於吹到了江南,先是揚州十數位晉籍鹽商因為涉案被錦衣衛捕拿,抄家,然後南京六部數十位官員被抓拿至天牢,接著涉及到的人越來越多。
或許沒有“瓜蔓抄”,但肯定是“瓜蔓聯”,被抓住天牢的嫌犯,肯定扛不住東廠番子的酷刑,有曲打至死的,也有曲打成招的,也有攀咬他人的。
隨著,攀咬的人越來越多,監獄裡也是人滿為患了。
不過即便如此,京城的各個大牢裡,仍然天天迴響著上大刑時的慘叫聲,在綿衣衛大刑的招呼下,一份份攀咬的口供被遞了上去,更多的人被關進大牢之中,人越來越多。
商人也好,達官顯貴也罷。一個個曾經看似不可一世的人物都被抓到了大牢裡。如此一來牢獄裡頭自然也是越來越擠,大牢時裡的囚犯擠成了堆,這些人躺在這些麥稈上,絕望的看著周圍,他們的雙眼中充滿絕望,囚犯們就這樣一個挨著著一個,敞開那裡。
等待著未知的命運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惡臭味,這麼多人被關進大牢,在大明這是極為罕見的。
突然,這些絕望的囚犯突然騷動起來,他們站起身來看著在錦衣衛押解進來的人。
“是儕鶴……”
儕鶴,是東林領袖趙南星的別號,兩年前在東林黨人與閹黨的黨斗的失敗後,趙南星被革去官職,削籍戍代州。
可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儕鶴公不是已經被流放到代州了嗎?怎麼又被拿回來了!”
“必定是魏忠賢那閹奴想要趕盡殺絕!想要藉機殺盡天下士大夫!”
“魏忠賢,你這閹奴,我等與狗賊誓不兩立……”
罵聲、喊聲在大牢裡迴響著,那些人無不是向趙南星行禮,活著的東林領袖可沒有幾位了。
從逆作亂!
這樣的罪名,所有人都知道結束,無非就是死路一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