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平以為自己看花了,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地面確實在動。
一陣塵土竄起,一人突然越出土坑,徑直殺向城門,而後更多的人憑空從土裡竄出,數息之間便匯聚成數十人。
「快快關上城門!快!」竇平連聲下令。
然而因為黑甲兵死死卡住,不等袁軍將人挪走,外面的兵士已經殺入。
他們身披凌駕,一手持刀,一手持盾,面對袁軍長槍臨立的城門,頂著盾便衝殺進來,他們便是高順麾下的陷陣營。
在等待白波軍進攻函谷關的這段時間裡,高順並沒有閒著,而是親自藉著夜色偵查雒陽城的崗哨和輪班,最終發現了在最偏僻的西南角,津陽門的防護最為鬆懈。
機緣巧合之下,高順又擒住了一支巡視的袁軍,便用自己人替換,混入城中,雖然只有五十人,但在拂曉警惕性最差的時候,奪取防備最鬆懈的津陽門,機會還是很大的。
而另一批接應者,則趁夜色潛伏於城門外,津陽門雖然偏僻,但城外依然有一片大空地,毫無掩體,最終,高順只能決定將人藏在土下,幸好僅有連線城門的官道土質比較夯實,其它地方都容易鬆動,而且只需躲一晚上,也不需要做得天衣無縫。
陷陣營裡應外合,開啟了城門,並開始向內衝鋒,同時,徐晃的騎兵也開始衝過永橋,殺向津陽門。
很快,宣陽門的守軍收到警示,袁軍上城的上城,支援的支援,大批趕往津陽門。
三門幾乎都在卯時遭到了攻打,訊息很快傳至袁術處,在驃騎將軍府上,除了守城的,其餘人都在,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閻象和楊弘分坐袁術兩側,聽了雒陽如今的守城情況後,兩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情況很不好,渤海王軍的攻擊極為勐烈,而且津陽門已經在爭奪城門了,聽說死的人都快將城門堵住了。
「主簿?長史?」袁術呼喚著,「我該如何是好?」
楊弘拱手,頭抵到了手,回道:「袁公,劉擎軍攻勢迅勐,城頭廝殺猶為慘烈,袁公宜早做準備!」
「什麼準備?」袁術懵了,難道自己還沒有準備嗎?
「自然是撤回南陽的準備,袁公,司隸勢不在我,袁公當早做決斷!」楊弘輕聲道,生怕觸怒了袁術。
「將士仍在奮戰,我等焉能想著撤離!」袁術怒斥道。
楊弘果斷的閉上嘴。
袁術搖搖頭,又看向閻象。
「閻主簿,你可有話說?」
閻象也拱手而答,「回袁公,雒陽城高,險固有加,且我軍大部已撤回城中,攻城之戰,攻方傷亡,定數倍於我,只要城頭在手,便能極大消耗敵軍生力,時日一久,敵軍便會愈戰愈衰,當務之急,乃是要先解決津陽門之危,城門若失,恐城南不保!」
「閻主簿所言極是,梁將軍,你速率本部兵馬,馳援津陽門!」袁術下令。
「喏!」
甲胃戴身的梁綱上前,領命而去。
閻象見袁術面色有所緩和,打算再勸勸,就某些觀點而言,他和楊弘的看法是一致的。
袁軍節節敗退,這是事實,關鍵是,劉擎軍進兵河南,從無取巧僥倖之戰,就如當初孫堅破雒陽一樣,可謂勢不可擋。
如今勢已明朗,閻象也覺得雒陽不能久守,儲存實力,撤回南陽,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