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天已大亮,袁紹騎馬行走在筆直寬闊的官道之上,溫縣過來之後,袁紹明顯發現此地與他處不同。
道路休整的更好,亭舍規模通常較大,說明居住人口眾多,而官道兩側,皆是大片的麥田,綠油油的麥苗已然長得兩寸高,跟隨著微風搖曳,遠遠眺去,猶如一片修建得齊整的草原,而且田間地裡,還能見到三兩農夫,在田間勞作。
“此地一副太平景象,似從未受到黑山軍的侵擾。”袁紹忍不住嘆道。
陳琳目光一閃,陰晴不定,沒有接話。
現在是太平景象,再過不久,也許就未必了。
為何如此,他與袁紹應該都心知肚明。
這番景象只說明在此之前,朱儁還是將河內郡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田地大部分沒有拋荒,也從未聽說過黑山軍攻佔縣城,他們都是在黑山一帶活動,甚至去了冀州,兗州等地,也不怎麼禍害河內。
朱儁平亂的能力,可是出了名的!
而因為袁紹到來,朱儁不得不集結各地兵力,一同退守野王,導致各縣守備空虛,而袁軍所過,除了屯糧之城,幾乎沒有分派兵力,所以黑山軍才在兩月間變得如此猖獗。
“這些田地,可能就是溫縣司馬氏的產業。”陳琳沒來由說了一句。
“田是好田,麥是好麥,司馬氏必定糧倉殷實,可惜不願借糧於我。”袁紹嘆道。
陳琳無言以對,司馬氏也是為了自保,並無過錯。
“好田好麥,可惜即將成為賊徒鐵蹄下之爛泥!”郭圖言語之間,似在惋惜,神情卻是鄙夷,不知是在為主公袁紹說話,還是司馬家的綠頭小麥刺激到了他,接著道:“賊人豈會只走官道,他們可不會管這麼多,必是是怎麼近,怎麼來!”
這時,一騎越過眾人上前,彙報道:“盟主,樊稠軍已至溫縣,恐午間十分,便能追上後軍了。”
“白波軍呢?”袁紹問。
“白波軍應該在樊稠之後,不過……”
“不過什麼,速速道來!”
“五社津出現董卓軍,似要北渡擊我軍。”
“不可能,董卓王方所部,乃在孟津,五社津何來董軍!”郭圖道。
哨官並未回應郭圖,只是繼續對袁紹道:“此為騎哨親眼所見,請盟主明察!”
此時,剛與袁紹匯合的逢紀突然上前問道:“可有渡河打算?”
“有,對岸備了不少船隻。”哨官答。
逢紀眼睛一亮,連忙對袁紹道:“主公,此為大轉機!”
“哦?何意?”
“我軍不妨設伏於北岸,待敵軍過河,擊其於半渡,必能大勝,我軍再南渡奪取敵軍糧草,而且河南各縣,甚為富庶,完全不必為糧草擔憂,我軍南渡之後,進可擊雒陽,退可擊虎牢汜水二關,與劉岱軍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