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訊息是假的倒還好說,如果是真的……只怕後面也沒得談了。”
聽到蘇萊曼帶回來的訊息,穆斯塔法帕夏乾脆一屁股坐在毯子上,滿是自嘲的笑道:“沒得談就沒得談吧,只是咱們也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蘇萊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說道:“不錯,我們現在必須按照最壞的情況做打算了——你負責解決軍隊的問題,我再去跟英格蘭、沙鵝和傻賊鷹的使者見一面,看能不能說動他們。”
想了想,蘇萊曼又補充了一句:“偉大的素丹、哈里發馬哈茂德二世,以及偉大的將軍奧烏茲,他們為了反抗大明皇帝的邪惡統治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奧斯曼有責任替他們復仇!”
穆斯塔法帕夏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錯,哪怕奧斯曼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讓明國人付出血的代價!”。
只是在說完狠話之後,穆斯塔法帕夏和蘇萊曼又有些相對無言的意思——撂狠話很簡單,關鍵是撂完狠話之後呢?
就像蘇萊曼剛剛說的,由穆斯塔法帕夏負責解決軍隊的問題一樣。
整個奧斯曼軍隊上上下下的問題一大堆,偏向於傳統貴族領兵制度的軍官和偏向於改革的軍官互相不對付,傳統派的軍官飽受打壓,革新派的軍官還沒能徹底掌握實權,這種衝突該怎麼解決?
即便是不考慮傳統派貴族軍官和革新派軍官互相不對付的問題,穆斯塔法帕夏也不得不考慮奧斯曼的軍隊兵源問題。
奧斯曼的官府制度和軍隊制度很類似於總督責任制,整體思路上屬於強幹強枝的狀態——倒不是說強幹強枝的思路有什麼錯,問題是隨著素丹馬哈茂德二世跟禁衛軍大統領奧烏茲唱了涼涼,奧斯曼現在的軍隊已經處於枝強幹弱的狀態。
那些各地的總督會不會鳥穆斯塔法帕夏的命令?
就算各地的總督能老老實實的聽從穆斯塔法帕夏的命令,可是匆忙徵召、集結起來的軍隊又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
還有,劉懷文天天喊著大明國庫空虛是本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原則在哭窮,而奧斯曼的國庫可就是實打實的空虛了。
賣石油的錢?
整個小破球上採購石油最多的大客戶是大明,而賣給大明的石油卻是僅僅能夠保本的價格,小破球其他國家的採購總量加起來沒有大明的採購量多不說,賺來的幾個小錢兒也都被馬哈茂德二世換成了火槍火炮。
所以,奧斯曼的國庫是真窮,不說窮到耗子來了都得餓死吧,起碼也得含著眼淚走。
沒錢,拿什麼調動軍隊?
或者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奧斯曼的軍隊可以為了信仰自帶乾糧去打仗,可是軍械的消耗又該怎麼補充?兵員的消耗又該怎麼補充?
大明的學堂裡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都敢教,府學裡有怎麼製造燧發槍的課程,大學裡有製造擊發槍的課程,大明的皇家學院和少府、匠作監掌握著最先進的技術和製造工藝,各地的工坊也有的是裝置和技術,就算大明的軍隊真把國庫打空了,把所有的火槍火炮全部打廢了,也隨時都能製造補充。
而且大明從孟良崮時期就有軍訓的傳統,無論是上過縣學的學生還是普通的青壯都接受過完整的軍訓,哪怕大明的軍隊真打到傷亡慘重了,也隨時都能獲得幾百萬的兵員補充。
而奧斯曼呢?
奧斯曼確實有大學,然而整個奧斯曼就只有一所伊斯坦布林大學,裡面的學生熱血是有的,關鍵課程全踏馬是講真神怎麼創造世界、怎麼懲罰罪人的那一套,根本就沒有製造火槍火炮的課程。
正處於傳統軍事制度和新式軍事制度交替中的奧斯曼也沒有什麼完整的軍訓流程,對於軍隊的徵召模式還處於很原始的拿錢打仗狀態,不僅軍隊容易被打散,打散之後還不容易得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