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越想越不爽,德川家齊乾脆黑著臉說道:“那麼,依老中之見,我這個徵夷大將軍是不是應該親自到明國去,是不是還應該以三跪九叩的大禮去拜見明國皇帝?”
松平定信的臉色同樣也陰沉下來。
見過沒腦子的,還真就沒見過這麼沒有腦子的。
松平定信黑著臉道:“大將軍如果不願意外藩稱臣也沒什麼,大不了等明國皇帝什麼時候想起了倭國,大軍前來征剿,看倭國是不是比安南、緬甸更強。”
被松平定信這麼一說,在場的一人眾幕府大佬們就不說話了。
此時的倭國雖然一直遵循著德川家康時代留下的閉關鎖國政策,但是在幕府直屬管轄的長崎一帶,依舊有港口能夠對外通商,而通商的物件則是以大清和棒子的海商,以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船為主。
所以,德川幕府對於中原堂口的事情倒也不是一無所知。
比如說,德川幕府很清楚的知道大清藥丸,也很清楚的知道大明立國以及棒子想要認爹沒能認成功,甚至還知道安南被揍、緬甸和暹羅內附的訊息。
而讓德川幕府蛋疼的是,朱勁松版的大明雖然在中原堂口的地位上取代了大清,但是跟倭國的貿易方面,反而還比不上大清時期,這就直接導致了幕府的收入急劇減少。
收入劇減的後果就是原本已經初見成效的寬政改革又變得麻煩起來,德川幕府身上的壓力也陡然增加了許多。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德川家齊也不至於想要幹掉棒子——只要棒子沒同辦法使用大召喚術“爸爸救我”,倭國就有足夠的把握幹掉棒子,從而把倭國國內的壓力全部都轉嫁到棒子頭上。
問題是這還沒幹掉朝鮮呢,松平定信就非得說什麼大明,說大明也就算了,這個老棺材瓢子還非得拿著安南跟緬甸、暹羅舉例子。
這也太嚇唬倭了!
沉默了半晌後,德川家齊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海東之國,未必要拜海西之國。”
松平定信卻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若此大明與百五十年前的大明一般,又或者跟那大清一般,那倒也沒什麼,不拜也就不拜。”
“然則交趾可曾招惹大明?朝鮮可曾招惹大明?兩國求稱外藩而不可得,如今交趾已然亡國滅種,朝鮮死期不遠,大將軍何其鼠目寸光!”
嘲諷完了德川家齊,松平定信乾脆又嘲諷起了倭國:“彈丸之地,安敢與中原堂口爭輝?自稱海東之國,不過是徒惹人哂!”
德川家齊頓時黑著臉道:“松平桑,你也是倭國人!”
松平定信呵的冷笑一聲道:“我當然是倭國人,如果我不是倭國人,又怎麼會考慮倭國的死活!”
德川家齊被噎的不知該如何回懟,臉上的神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松平定信又接著說道:“大將軍可知,如今倭國民間頗有一股歪風邪氣在流傳?諸多不知死的,成日裡喊些口號,說什麼倭國是全體倭國人的倭國,不是天皇的倭國,更不是幕府的倭國。”
德川家齊臉色更加難看,嗯了一聲道:“略有耳聞。”
松平定通道:“這便是了,這種不敬天皇、不尊幕府的口號,最初便是由明國那邊流傳出來的,說什麼天下乃是大明百姓的天下,非是大清錢聾的天下。”
“雖說自打明國皇帝登基之後就沒人再喊,可是這種口號卻流傳到了倭國,如今已然成害,不知道有多少鄉間的愚夫蠢婦被其蠱惑。”
“若是大將軍依舊視而不見,難道就不怕有人效仿明國皇帝?”
德川家齊冷哼一聲道:“那跟是否派人去朝覲明國皇帝有什麼關係?”
松平定信嗯了一聲,又望了望在場的一眾幕府大佬,說道:“乞退左右。”
等到一眾幕府大佬都退出去之後,松平定信才望著德川家齊說道:“將軍願德川家萬世永為將軍?還是希望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