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一說完,沛兒卻哭得越發大聲起來,她給沈東籬重重磕了幾個頭,額頭磕得一片通紅後才抬起來,滿臉淚痕可憐兮兮道:“小姐不要生氣,沛兒這就下去走路,給秋靈姑娘騰位置,小姐還是趕快趕路吧,別誤了回京的時間。”
這個滿是心機的丫頭,見璃王過來才故意這麼說的!
對於內宅這些手段不怎麼了解的李氏也看出了沛兒的心機,冷了臉對著沛兒喝道:“你這是騰的什麼位置?給秋靈騰奴籍的位置嗎?”
一旁的秋靈聽了忙回道:“夫人,秋靈是正經的姑娘家,家中也沒有入奴籍的親戚,沛兒若是想給秋靈騰奴籍的位置,實在是太侮辱秋靈了!”
沛兒臉色一白,這個世道,她一個入了奴籍的丫鬟,若是侮辱冒犯正經的姑娘家,可是要受罰的。
她忙識趣的垂下頭不敢再說話,只低聲抽泣著。
沈東籬見了心煩,很是不耐道:“還杵著做什麼,不趕快下馬車!”
沛兒低低道了聲是,一邊抽泣著一邊動作緩慢的爬下馬車,下馬車的時候還不停的看向璃王,眼中滿是可憐和委屈。
凌清輝原本就不喜沛兒昨晚遇到危險躲房間裡不敢出來,現在又看到沛兒這般模樣,想要引起他的憐惜,心中不由得冷嗤一聲。
這大太陽下趕路對姑娘家來說是受罪了,但是他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即便是要憐香惜玉,也不是對一個伺候人的丫鬟,至少……
凌清輝看了一眼一臉冷然坐在馬車裡的沈東籬,心頭微微一抽。
“讓王爺見笑了,我們這就繼續趕路。”李氏滿是歉意道。
凌清輝微微點頭:“夫人客氣了。”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從頭至尾沒有看他的沈東籬,心中暗暗惱火,昨晚和上午都沒對他講究什麼男女之嫌,現在卻看也不看他,避起嫌來了,真是讓人心中窩氣!
凌清輝心中窩著氣,踢著馬肚子往前走了幾步,實在是惱火,又打馬回來道:“午時太陽毒辣,沈小姐捨得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曬著嗎?”
沛兒一臉驚喜地抬頭看著凌清輝,她在侯府裡是有些地位,但是因為入了奴籍,將來婚配也只能找個小廝,當一輩子的奴才。
而二夫人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她每日裡伺候得都是心驚膽戰的,將來一個不小心犯了錯,說不準就被髮賣出去,做個低等的粗使丫頭了。
但得了璃王的眼那就不一樣了,她可以脫了奴籍成為真正的主子,將來若是再為璃王生下兒子,側妃之位也是未可知的。
想到這,沛兒心頭一片火熱,抬起淚眼,越發嬌俏可憐的看著凌清輝,眼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
凌清輝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實在是太多了,心中不由得一陣厭惡,正要離開,卻驚喜地聽沈東籬道:“王爺想要憐香惜玉可得要問過二孃,沛兒的賣身契不在我的手上,我做不了主。”
沈東籬嘲諷地看了一眼滿是希冀的沛兒,冷笑一聲,又繼續道:“王爺若是沒有這個心思,那便不要撩撥小丫頭的心思,她一個伺候人的丫鬟,身子沒這麼嬌貴,這點太陽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