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慧娘先前之所以會憂思過重,也是有原因的。
去年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大好,風寒、咳嗽、脾胃失和一些毛病斷斷續續的發作,湯藥也沒少喝。
她和魏冥成親兩年多,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婆婆心急抱孫,母親也暗地催促,沙慧娘跟著心焦憂慮。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越是期望越是難得到。
上個月診出喜脈,沙慧娘喜出望外,可大夫說她脈象弱,氣血不足,胎位也有些不穩,當時她的心就涼了一半。
惴惴不安地喝著安胎藥,情況卻沒有太大的好轉,前陣子還見了紅,就因為如此,他們才會特地去了一趟濮陽府。
“薛姐姐說,我以後應該多鍛鍊一下身體。”想起信裡叮囑的內容,沙慧娘忍不住笑著嘆氣,“讓我向明月她們多學學,唉,這怎麼可能呢。”
看她笑中帶淚的模樣,魏冥沒說話,只伸手給她抹了眼角的淚。
“薛姐姐現在每天早起,帶著顥哥兒在校場練拳、練箭,給顥哥兒準備了小木劍、木刀、木槍那些小玩意,他玩得可開心了,薛姐姐還說,要是我生的是哥兒,就給我送一整套木兵器過來……”
沙慧娘拿過信仔細又看了一遍,心裡覺著暖意洋洋。
魏冥往信箋上掃了幾眼,眸色也柔和幾分,“等你生完孩子,可以學一套適合女子的拳法。”
沙慧娘頓時緊張起來,“我,我笨手笨腳的,怕學不好。”
魏冥握著她微涼的手,“慢慢學就是,放寬心,別總是胡思亂想的。”
他清冷的聲音一貫平靜無波,卻讓沙慧娘感到格外安心。
“嗯。”眼眶忍不住紅起來,聲音也帶上了濃濃的鼻音。
魏冥嘆了口氣,“怎麼就這麼愛哭呢?”
沙慧娘臊紅臉,垂著腦袋努力把眼淚收回去。
“哎呦呦,慧娘,你怎麼又哭了?”
魏老夫人風風火火走進了裡屋。
“娘。”魏冥站了起來。
“好生生的,幹嘛惹你媳婦哭?”魏老夫人瞪他一眼,一把把他拉開,自己坐到了床沿上,拉起沙慧孃的手,一臉心疼。
被推開的魏冥默默站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