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吧,也好有個照應。”
這個俊俏的白衣少年,帶著大夏南方人特有的溫文爾雅,向徐風發出邀請。
冬雨越下越大,石階上漸漸匯成小溪,雨點砸落在薄薄的水面上,濺起一朵朵小花。
徐風起身,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傘笑道:“委屈兄弟了”,邁步向雨中走去。
那少年落了半步,跟在徐風后面,厚大的油紙傘將二人罩的嚴嚴實實。
兩道身影在雨中遠去,雖然沒有施展什麼身法,但不大功夫已經消失在長街盡頭。
道門自有道門的高傲,就是最後出發也斷然不怕落後於人。
韓德讓、餘林、段劍南師兄三人還沒有動身,自然有小道士們圍著他們忙碌,有撐雨傘的,有捧蓑衣的。
身體肥胖的餘林是三人中最善計謀的,看著徐風遠去的身影,臉上露出一陣狐疑,轉過身來,又看向師兄師弟二人。
韓德讓一貫持重,此時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小子什麼時候和永珍城好上了,那撐傘的方華是聖姑的近侍,一貫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現在竟然主動往徐風身上湊。”餘林說道。
“我們殺的是嶺南首惡,關永珍城什麼事,我不信他敢對道門不敬。”段劍南輕拂手中長劍,目光穿透雨花,臉上倒是一臉希冀。
如果僅僅對付一個徐風,他興趣不大,如今多了一個人,不論是敵是友,事情變得反倒有趣起來。
段劍南細眉微挑,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一起殺才顯得他段某人的本事,也不枉了他修道以來的第一次殺人。
因為,第一次,總要給更重要的人。
大師兄好像窺破了師弟的心思,“萬不得已,不可妄殺。如今四方紛爭,戰爭開支巨大,大夏朝正有求於永珍城,因為一人之爭,讓談判陷入被動,是謂不智。”
段劍南抖了抖披風上的雨珠,細眼細眉笑成一朵雛菊,意思是知道了師兄的教誨。隨後腳尖輕點雨水,猶如雨燕,掠過重重雨幕,在長街上留下道道黑色的殘影。
雨沒下多久就停了,東方白好像根本就沒有把這場比試當回事,在眾多官吏傭人的簇擁下,不緊不慢的回了宅院。
又喝了一壺茶,然後從腰裡拿出一塊玉牌。這是進宮的腰牌,除了朝廷五級品秩以上的大員,普通人想要面聖都需要這樣的腰牌。
白玉金字是面見陛下的,白玉銀字是面見公主的,而這塊玉上的字,銀鉤鐵畫,凌厲不凡。
……
徐風不急,方華好像也不急。
二人出了城門,剛過一陣冷雨,空氣顯得越發冷厲。這讓官道邊上的茶肆更加顯眼,因為有蒸騰的熱氣從茶房裡冒出,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