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們這算是把問題解決了嗎?”回到自己房間,封躍對餘霜問道。
“師兄,是誰下的詛咒查出來了,只是我們無法解除詛咒,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死,你想到什麼解決辦法了嗎?”落櫻站在餘霜身旁看著他。 “……沒有方法。”這時萬弘道走了進來看著三人說道。
先前他那充滿威嚴與壓迫感的模樣已經連一點影子都不剩,此時他模樣毫無生氣,彷佛一下子老了三十歲。
他的話讓落櫻與封躍看得瞪大眼睛,但餘霜只覺得無聊似地撇了撇嘴。
“詛咒已經融入萬家的血脈,已經是身體的一部分。要解除詛咒,就等於要破壞身體。”萬弘道的目光仍然望向空中,以沙啞的嗓音這麼說。 “你知道詛咒的缺點是什麼嗎?那就是一旦完成儀式,結果是不可逆的。父親用了一輩子時間詛咒萬家的血脈,修行界無人能解。”萬弘道慘慘笑道。
“萬家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落櫻繼續追問,封躍則不發一語。他之所以什麼都沒說,是因為沒有手段。封躍曾靠自己的本事解決過許多妖魔,被譽為太一門百年不遇的天才弟子。落櫻之所以尚未死心,是因為餘霜的存在。
“哈哈哈,沒想到萬家就要毀在我手裡了。”萬弘道笑得像是瘋了,也不知道那是面對無可逃避的死亡而產生的瘋狂,還是親身承受了至親惡毒詛咒的癲狂。無論答案是哪一種,他肯定都瘋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小孩受到詛咒,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想救萬念之嘛?”落櫻質問他,萬弘道也只是笑了笑。
“因為擔心也沒用,反正都是要死。你們也看到了吧?這個孩子不正常,她生來就親近那些冤魂,四周永遠散發著死氣。”萬弘道的高笑聲始終不停,這嘲笑一切的笑聲聽來十分刺耳,而且越笑越大聲。
“其實也不算沒辦法。”餘霜的這句話讓萬弘道的笑聲停了下來。萬弘道忽然地全身靜止不動,慢慢轉過頭看了餘霜一眼。他看到的是餘霜嘴角上揚發笑的表情。
“你剛剛說什麼?”他呆呆問道。
“我說並不是沒辦法,有什麼問題嗎?”餘霜笑得若無其事。
“破開萬家的傳承結界似乎讓你得意忘形,不過這個對血脈下的詛咒可不一樣,不像怨魂的封印有破綻可循。” 萬弘道的口氣比起一開始顯得更為平靜,反而讓人更加感受到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我只是幫這兩個小鬼的忙才隨手解決怨魂的,而且對我來說,詛咒什麼的,根本不是難題。”餘霜的話裡沒有半點猶豫動搖,但看到他這樣,萬弘道只從喉頭髮出笑聲。
“那你儘管試試看,亂試一通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吧?” 萬弘道將右手伸到他們三人眼前,融解的面板下露出狀似肌肉的組織,更裡面的白色物體應該就是骨頭。
“症狀惡化了。”落櫻鐵青著臉說話。
“你又施展了咒術?”
“對,我當然做了,結果就是這樣。即使知道詛咒怎麼運作,而且詛咒的力量也被削弱,我還是解不開這詛咒。每次試圖解開詛咒,身體都更加受到侵蝕。你有這個覺悟嗎?有為失敗付出代價的覺悟嗎?”說完萬弘道似乎累了,就這麼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他的模樣令人聯想到已經腐朽的屍體。
餘霜迅速離開房間,落櫻與封躍小跑步跟上。
“師兄,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開詛咒了?”落櫻跟到他身旁,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看著餘霜的臉。這張總是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的側臉轉過來面對落櫻。
餘霜看著她說道: “完全沒有,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一開口就很乾脆地這麼回答。
“啥?”封躍替發呆的落櫻發問,但語氣比較接近痛罵, “大叔你剛剛明明對萬弘道說解得開!你那自信滿滿的態度是怎樣?”
“啊,你說那個啊?我只是聽他大笑聽得想吐,想叫他閉嘴,所以才跟他胡說八道。結果他卻秀出那麼噁心的手給我看,害我現在真有點悶。”餘霜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胡說八道?大叔你當個人行嗎?”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封躍也只能表達受不了他。
“師兄,這麼說……真的沒有方法可以解開詛咒了嗎?” 落櫻試圖確認。
“我沒說沒有,只是沒想到。” 餘霜聳聳肩。
“還不是一樣!”封躍憤憤說道。
“別說傻話了,沒想到跟沒有之間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一邊是說解開詛咒的可能性是零,另一邊則是說不定有可能解開。”餘霜努力在辯解。 “這兩邊聽起來都沒有多少分別。”落櫻太過洩氣,無力地搖搖晃晃靠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