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震驚的是,桔農這麼多,幫助我們的人,是怎麼進的地道?在夜晚光線這麼弱,距離這麼遠,風這麼大,怎麼能保證連續射擊?命中率怎麼可能這麼高?與他們相比,我們差距太大了。”郭峰自責地說完,全場陷入沉思之中。
鄭鵬飛顯然對郭峰的發言,非常滿意。
既要檢討不足,更要激勵士氣。因此,等郭峰說完,讓大家思索一會,他話鋒一轉,宣讀了省廳的賀信和嘉獎令,抓獲了水幫舵主和義群幫頭目,繳獲了大宗毒品和大筆毒資,是大功一件。杜平、郭峰、齊天河三人榮立一等功,王小魯烈士被追授一等功,王軍等大批幹警也都立功受獎。
“省廳對這次行動,從效果上看,是非常高興的。雖然黃義仁的嘴還沒撬開,但我們現在基本能肯定,開闢這條販毒線路,有義群幫一份。儘管我們不知道是誰幫了我們,但能肯定的是,這個高手,肯定是幫助我們的。”
“從現在開始,要外鬆內緊,分割槽嚴防,責任到單位,盯死空中、海上、陸地,確保犯罪分子一個也逃不出金甌,爭取將他們一網打盡!我要強調,非常時期用重典,不管哪個人、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都要嚴肅追究,絕不手軟!”
杜平接著部署刑偵工作,“要乘熱打鐵,乘勝追擊。二大隊負責保護好黃義仁的安全,他是個知情人,要防止敵人殺人滅口,要儘快撬開黃義仁的嘴。一大隊抓緊偵辦手頭的幾樁命案,同時要防控重點區域,技偵處配合一二大隊行動!”
最後,鄭鵬飛還宣佈了一項任命,“經局黨委研究決定,陳小藝由內勤調入刑警二大隊,任二中隊中隊長。”
……
臺北,陽明山別墅區。
這裡遠離繁華市區,夜晚極其幽靜。順著仰德大道上行,富豪政要、娛樂名人的別墅,錯落有致,掩映在綠樹從中。在離蔣介石退臺之初居住的草山行館幾百米處,蒼松翠柏間,是一幢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石頭建築。
與其它別墅不一樣的是,它的周圍還種了近百棵桃樹、桔樹,都已經長大結果。因此,別墅的院門什麼頂上,三個大字,正是“吉弢園”。
吉弢園座北朝南,與草山行館一步之遙,僅相隔一片小山頭、一片綠蔭。
並不是有錢就有資格住在這裡,這片區域是臺灣政治權力核心。在吉弢園的四周,就分散座落著“五院院長”和軍政大員、富商巨賈、豪門世族的別墅。黃吉雖為江湖中人,卻貴為義群幫舵主。在香港、臺灣、南洋道上人中,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自然有資格隱身在一片達官顯貴之間。
黃吉是大陸潮汕人,六十年代與吳錫豪一起偷渡去香港,後追隨吳錫豪就落腳在香港。他素以下手狠而著稱江湖,憑一把砍柴的鈍斧,砍得對手血肉橫飛,屍橫遍野,進而生生砍出了一片天下,搞起了“字花檔”。
所謂“字花檔”,說白了就是開賭場和妓院。在吳錫豪、黃吉到香港前,香港“字花檔”名聲低賤,是單純的賣肉行當。大量內地偷渡來港的“北佬”、“大陸仔”、“北姑”,為了謀生不得不幹起打手、出賣皮肉的生意。所謂北姑,在那個時代的香港,是十足的貶義詞。
到了吳錫豪、黃吉時代後,“字花檔”有了全新的定義。黃吉創辦黃氏影業公司,搞選美,開賭場,辦藝人培訓班,包裝藝人參加港姐選美等等,培養了一代又一代港澳花伶。他們的“字花檔”生意,曾經一度成為香港和澳門黃業的金字招牌。
由於毒品逐漸興起,吳錫豪改行專做“粉檔”。所謂“粉檔”,說白了就是販賣毒品。吳錫豪不愧義群幫舵主,進入粉檔後,轉眼間又是一番新天地,很快便風生水起,成為南洋毒界一道最“亮麗的風景”。
到70年代初,吳錫豪已經把生意做到了香港之外。
在泰國、臺灣、大馬甚至北美、歐洲毒圈,吳錫豪的大名如雷貫耳,聲震四方。當時香港販毒有“四大家族”,分別是新義安、義群、十四K、勝和,也是最著名的四大黑幫。而吳錫豪便是“義群”的舵主,黃吉則是二當家。
吳錫豪做“粉檔”後,黃吉專心打理“字花檔”生意。
生意高峰時,黃吉手下有二家大賭場,四家大妓院,三家電影公司。名聲鶴起、一度風雲世界的港臺三級片,很多便是黃吉的黃氏影業公司製作的。黃氏電影公司捧紅了一大批顯赫一時的藝人。
有些藝人從脫開始,後來又穿上衣服,成了華語圈偶像級的著名藝人。
香港廉正公署成立後,開始颳起廉政風暴,並強力掃蕩黃賭毒犯罪。1974年年底,吳錫豪從臺灣返回香港時,被香港警方突然逮捕,很快就被判刑30年。吳錫豪被抓的當晚,黃吉從香港直飛臺灣,從容逃過一劫,從此不再涉足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