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你們都別走了。”姑娘又對虞松遠說,“小弟,你好厲害哩。你們還沒吃飯吧,就在這吃,姐姐給你做最好吃的。”
說著,突然紅著臉,抱著虞松遠的腦袋親了一口。旁邊有人起鬨,“人家這可是英雄救美,快以身相許吧!”
虞松遠是第一次被陌生的姑娘吻,也鬧了個大紅臉,沒想到姑娘昂首向著眾人道:“我就願意,關你們什麼事?只會看熱鬧,看我們挨欺負,沒一個幫一下手。”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窘得無言以對。
中年男人與姑娘很快端上四盤菜,並上了一瓶地瓜燒,對於月月說:“大妹子,今天得虧這個小哥了,請您母子賞個面子,好歹吃一點。”
於月月氣也消了,幫人家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架,她也就不矯情了,拉著虞松遠坐下吃飯。姑娘過來給他們倒上酒,陪著他們吃飯,熱情地讓酒讓菜。
原來,他們就住在縣城邊上,家裡地少,不夠開支。現在,政策逐漸活了,便到這街上盤了這麼兩間舊平房,開了個小店,賣家常菜。
姑娘在縣城上中學,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小店每年勉強能掙來三個孩子的學費。沒想到街上的流氓莊老八,就是那個胖子眼紅,也想開飯店,盯上這塊地角和兩間舊房了,想把他們擠走,每天派人來混吃混喝,從來不付錢。今天他們又來鬧事,幸好虞松遠解了圍。
一會兒功夫,一大幫流氓果然抬著新買的桌椅來了。胖子大大列列地坐了下來,先掏出一疊錢,對中年男子說:“老秦,過去的事都是我不對,沒管好手下。醫藥費加上欠的飯菜錢,算一百五十元夠了吧,湊個整數,你收好。今天這頓酒,也算我請。”
說著,把大個子和先前捱打的兩個小流氓拉過來,讓他們恭恭敬敬地給虞松遠母子磕了三個頭。然後,又向著那父女倆磕了三個頭,算賠禮道歉。
大個子垂手站在一旁,小流氓們則都遠遠地站到一邊。胖子端起姑娘面前的酒杯,對虞松遠說:“小兄弟,你厲害,你威武,大哥我就服有本事的人。來,我敬你一杯。”
虞松遠喝了,“這個小店兄弟我以後罩著了,從今往後,只要有人來鬧事,我只找你算賬。鬧一次事,我就打你一次,直到打到你睡覺尿床。”
胖子又給大家倒上酒:“行,我比你痴長几歲,就算哥哥吧。既然這小店是小兄弟你罩著的,那以後也就是大哥我罩著了,誰敢來鬧事,我打折他的腿。我叫莊虎,排行第八,江湖人稱莊老八。兄弟是那人,怎麼聯絡你?”
“我住在虞家村,有事聯絡。”虞松遠說。
“虞家村?虞新河、虞新民兄弟二人,是你什麼人?莫非……”
“是我大和小爺!”
“噢,我明白了。”莊虎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這麼牛逼,天!”
莊虎端著酒和虞松遠碰杯,“虞小弟,今後你我兄弟相稱。我雖然年長你幾歲,但大哥我是個孤兒,是個無根的浮萍,根不正苗不紅,只能靠坑蒙拐騙、欺負鄉鄰蒙點小錢瞎混。嗚嗚……”
說著,竟然真真假假地“哭”了起來,“我苦啊,遇事無人商量,吃了虧無處訴苦,過年過節都他媽一個人,一瓶酒,一盤花生米。兄弟如不棄,今後我莊八就跟著你混了。有虞老英雄罩著,我要開個大飯店!”說著,把酒一飲而盡。
圍觀看熱鬧的人沒想到的是,少年虞松遠卻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他揚頭將酒喝淨,看著莊虎說道:
“想跟我混可以,但虞氏門裡可容不得不走正道、欺男霸女之人。既然要以兄弟相稱,那今後打打殺殺、欺負鄉鄰的壞事兒,可就不能再幹一點。否則,我大和我小爺對犯錯的人,從不會手軟的,虞家村家法森嚴遠近聞名!”
“小弟你放心,從此開始,大哥正正經經開飯店。飯店算你我兄弟兩人合開的,有虞乾爹和虞二乾爹的威名和仁義,這個縣城內怕沒有人敢來砸場子。將來,我要讓虞乾爹和虞二乾爹,高高興興地接受我這個乾兒子!”
“我大和小爺什麼時候成你乾爹了?以你現在一個混混的身份,你以為他們會認你這麼一個乾兒子麼?”
“你我都是兄弟了,他們當然是我乾爹了!你放心,從今開始,我莊八要幹出一番事業,絕不會給他們丟臉!”
胖子又恭恭敬敬地給於月月敬了一杯酒說:“嬸子,我自小沒有父親母親,是個孤兒。今天手下驚著您了,我陪罪。我和您兒子既然是兄弟了,今後,您也就是我乾孃了。”說著一飲而盡。
於月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有這麼隨便強行認媽的,再說我才三十六啊。她兩頰飄上紅暈,笑罵道:“你都多大了,就敢認我做乾孃,我有這麼老?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