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想想,現在錢多毛啊,今年一萬塊,十年後說不上就是10萬了呢。到時候,你咋開口還人家錢啊?”
孔若華和龍天放對望了一眼,是啊,兒子真的長大了,說的滿有道理。
龍家別看窮,但是自立好強,從不虧欠別人。這一筆債務,已經成了老倆口的一大心病。
既然孩子們都能自立了,要不,現在就還了?
大黃美滋滋吃光了狗糧,這味道,這品位,和六分廠長家那條杜賓狗,吹牛逼說的味道一個樣,自己知足哩!
抬頭嗅了嗅小主人揹包,裡面再沒了這種迷人味道。
見女主人和小主人還有男主人,圍繞兩包廢紙推來推去,大黃不屑地打了個飽嗝。
看男女主人把兩大包東西當寶貝似的,分成若干份,小心點著數,寫上名字,大黃更加不屑地擺了擺毛茸茸的狗頭。
人們總是愛幹些無聊的事情,沒勁,西街新來條屁股甩得賊拉好看,毛色純白的小母狗,尿味芳香迷人,咱得去看看。
大黃跟在龍江身後,急色地擺著尾巴,興致勃勃夾著不斷變大的狗吊,高高興興出了門。
全家人說辦就辦,統一口徑,就說以前酒場客戶還的一筆酒賬到了,於是分頭還錢。
龍江分到手的是劉伯家。劉伯起先說啥也不要,幾經推辭,才最後交了欠條,收了錢。
正好劉伯的兒子劉向陽回來,龍江和劉向陽又聊了半天。
向陽名牌大學中文系畢業,在柳原市柳花區委辦寫了七年材料,思路清晰,口齒伶俐,辦事穩妥,可惜就是提拔不上去。
聽說去年,向陽手下的一個漂亮打字員都提拔成了副科長,為此,向陽鬱悶不已。
臨走前,劉向陽拍著龍江肩膀,語重心長道:
“老弟啊,有機會就不要從政了,現在幹部提拔,根本不看能力品質,提拔,提拔,有錢就提,劈腿就拔。唉!不和你說啦。”
官場的事,龍江不懂,可向陽哥的能力水平,群眾基礎在那擺著呢,從小就是前進老街的驕傲,怎麼幹不過一個高中畢業的打字員呢?
這事透著邪性,龍江告別出來,正想著心事,突然接了一個陌生電話,聲音吭吭哧哧:
“龍江,我,我是汪小龜。出了點事,你能不能來,來一下?”
汪小龜?這小子被黃毛帶了滿頭綠帽,難道又被黃毛欺負了?
不對啊,黃毛表現極佳,每天一個簡訊,報告李大少行蹤,表自己決心,房子和媳婦都還給了汪小龜,他不敢啊。
“咋的,黃毛又整事了?草,你告訴我,我給你擺平。”
“龍江,不是,不是,你,你還是來一趟吧。”
汪小龜聲音依舊吞吞吐吐,含糊乎乎,哎,這小子,真給他M給躺在朝鮮戰場的老子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