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挨個給客人陪著不是,驚擾到大家了,承諾今天的住宿費全免,這才安撫住了激動的客人,大家才返回去繼續睡覺。
賀老闆並不死心,是他親眼所見,難道這兩個人遁地有術,還是長翅膀飛了?
等河防隊的人都走了,他仍然藏在暗處觀察。
等豆花安撫住客人,客棧又恢復了安靜。
過了好一陣子,賀老闆看到有一個人偷偷把大門拉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來,左顧右盼,然後又鬼鬼祟祟地縮了回去。
有情況!
賀老闆屏住呼吸,潛到牆邊,攀上牆頭,往裡窺視,客棧裡頭黑咕隆咚的,有客人的鼾聲響起,一孔窯洞裡面有燈火閃爍了一下,有三個人影子印在了窗戶上面。
賀老闆心中大喜,他沒有看錯,果真有貓膩呢。他溜下牆來,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忙不疊地往河防隊跑去,跑丟了一隻鞋子,也顧不上撿。老天爺照應,這口惡氣他該出。
快到河防隊的大門了,賀老闆來了一個急剎車,這回去了萬一再抓不到人呢?要是那樣了,他的小腦袋恐怕也得搬個地方了。
想到這裡,賀老闆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猶豫起來,這個風險他冒還是不冒呢?就此放棄吧,他有點於心不忍,明明看到人進去了,怎麼就會搜不到呢?河防隊這幫混蛋,長了腦袋純粹是用來吃乾飯的,用來挨槍子的,連兩個人都找不到。
繼續去搜查吧,這回要是再白跑了一趟,別說姓馬的不會放過他,就是姓苟的,也不會饒過他的。
猶豫來猶豫去,賀老闆選擇了放棄,這個風險他不敢再去冒了,小命重要。就原地轉身,灰不耷耷地回了他的客棧。
豆花客棧這邊,河防隊的人都走了之後,她打發喜子出去門外觀察了觀察,確信安全了,就讓喜子繼續把風,回去自己窯裡,揭開她的炕蓆,露出一個洞來。她朝著洞裡學了兩聲貓叫,就有兩個人鑽了出來。
油燈底下,豆花這才看清了這兩個人的面目,有一個就是上次“鬼手”訛她,替她解圍的那一個。
豆花心有餘悸,問:“你倆到底是甚麼人?是從那頭過來的嗎?”
原來,豆花並不認得這兩個人,只把他們當做了深夜前來住宿的客人。及至河防隊的人來了,看著那兩個人緊張的表情,才感覺事情有些嚴重。當時她也是六神無主,還是喜子給她出了主意,要把人藏在那個暗道裡邊。
這條暗道直通臥牛山腳下,有兩個出口可以通到外面,當初她盤下這座宅子,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這條暗道,兵荒馬亂的年代,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只是她有點不太明白,這條暗道只有她和原宅子的主人知道,喜子是怎麼知道的呢?
見豆花這樣問話,那兩個人笑而不答,其中幫她解過圍的那個人說:“為民同志交代過我們,來了大峪口,就找豆花老闆,可靠!”
一聽來人提起了為民同志,豆花興奮起來,脫口而出:“貨郎哥他在哪裡呢?你們和他是一起的?”
來人沒有回答豆花的問話,說:“讓您受驚嚇了,我倆這次過來,可能要滯留幾天,還得要麻煩豆花老闆了。”
豆花有些欣喜,說:“儘管住著就是了,我這裡安全。”
這時門外傳來了咳嗽聲,是喜子傳回來的暗號,豆花忙吹滅油燈,那兩個人又鑽進了暗道裡邊。
喜子躡手躡腳進來,說:“沒事,是一隻野貓。”
喜子就要退出去,豆花叫他一聲:“喜子。”
喜子問:“老闆,甚事?”
豆花說:“哦,沒事,歇著去吧。”
她心裡犯上了嘀咕,這兩個人是喜子領進來的,這個喜子神神秘秘的,他是甚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