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的眼睛就望向了外面,看著鳳凰山上白茫茫的積雪,眼前彷彿有萬馬在奔騰,心中充滿了期盼。有喜子這句話,她心裡感到踏實了一些。
豆花突然想起來,自己有日子沒有去鳳凰寺上過香了,今天正好是農曆初一,初一、十五是上香的好日子,正好她現在也閒著無事,就去了老餘雜貨店裡買了香燭紙馬,上了鳳凰寺。
鳳凰寺座落在鳳凰山的半山腰上,因為剛剛下過雪,香客寥寥,但也有那虔誠的信徒,踏雪而來,在上鳳凰寺的石階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踏著積雪,豆花一腳踏進了鳳凰寺裡,與一塊大匾不期而遇,匾文由遒勁的黑色隸書寫成,豎著的四行大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豆花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懂非懂的樣子,她衝著大匾,雙手合十,默默地念念有詞。
再走幾步,就是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三具大佛都塗了金身,正襟危坐,嚴肅地看著進來的每一個香客。
豆花雙手合在胸前,做一個揖,跪在蒲團上面,心裡默唸著,求三位大佛保佑大棒和他的同志,此行順利,佛佑平安。
跪拜完畢,她走出大雄寶殿,忽見得一個身影一閃,進了五爺廟裡。
五爺廟是鳳凰寺裡香火最盛的地方,香客們對文殊菩薩頂禮膜拜。雖然大雪封山,但聚在五爺廟裡的香客不在少數,人們在雪地上行走著、佇立著,或跪或拜,表達著對五爺的敬重。
豆花緊走幾步,趕上了剛才她看到的那個身影,猛地在她那肥大的屁股蛋子上拍了一掌,突然叫了一聲:“妖精。”
也許是豆花的聲音過大,驚得不少的香客都向她這邊望過來,驚奇地探詢著,哪裡來的妖精?看到是兩個靚麗的婆姨,嘴角微微一笑,心中默唸:兩個妖精。
豆花抿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又扳住那個婆姨的肩膀,叫了一聲:“嫂子”。
被她騷擾了的婆姨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婆姨,表現出來了滿臉的不高興。
豆花這才發現自己看錯人了,這個婆姨兩個臉蛋,一邊黑青,一邊正常,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那種陰陽臉,要是在半夜裡遇見了,不被嚇死,也得嚇個半死。
這不是那個叫英連的婆姨嗎?從後面看,怎麼那麼像亢鳳呢?
豆花忙道了歉“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人了。”
那個婆姨鄙夷地看了豆花一眼,扭動著屁股走了。留下豆花在那裡出神,她和這個婆姨怎麼就那樣有緣呢,闞大哥認錯過她,她在張家灣也認錯過她,今天又把她當成了亢鳳。她到底是甚麼人呢?難道這僅僅是偶然嗎?
豆花回過頭來,再要去尋找那個像極了亢鳳的英連,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從鳳凰寺回來,豆花遇到了一隊河防團計程車兵,也列隊向鳳凰山走去。她心裡犯了疑,這些當兵的不信神不信鬼,也不會是去鳳凰寺燒香去吧?也許是在例行訓練呢。自賀團長來了之後,常常要舉行這樣的演練。今天的所見所聞,也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但豆花不是一般的婆姨,她與別的婆姨最大的一個不同點,就在於她遇事肯動腦筋。她仔細梳理了一遍近日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覺得現在的大峪口,有一種風雨欲來前的壓抑和緊張。別看表面上仍然是風平浪靜,內地裡卻是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