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光人長得漂亮,還使槍。
嫂子不光槍打得好,還是有勇有謀。
嫂子不光勇敢,嫂子還有一顆仁慈的心。
所以,二棒天天跟在豆花的身後,和她的一條尾巴一樣。要不是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要不是有叔嫂之間的許多顧忌,他真恨不得就和嫂子在一個窯洞裡面生活。
鄉親們對豆花都好,卻有一個人對她不冷不熱,甚至對她的存在憂心忡忡。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豆花的準公公老九。
老九就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他眼紅老穀子的家產,勉勉強強認下了豆花這個兒媳婦,他不念豆花的好,不念豆花冒著天大的風險,搞來藥品,救下了他們的命。他現在有點嫌棄上了豆花,特別是眼看著二棒一天到晚和豆花粘在一起,老九心裡更加著急上了,他擔心這個狐狸精豆花,把二棒也給帶壞。老九內心裡痛苦,甚至一個人的時候他都哭過,他祖上做下甚麼孽了,這輩子要打發這樣一個妖精來禍害他呢,兩個兒子,都要和這個妖孽攪和在一起呢?
當然豆花也不理會老九的感受,她不是以前的任人擺佈的豆花了,她見過世面,她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做人的準則。她也沒有老九想的那麼齷齪,她是大棒的婆姨,二棒是她的弟弟,她把二棒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對待。
豆花人在穀子地,心裡想的卻是外面的世界。她想著大峪口的生活,想著貨郎哥們那一群人,心裡想的更多的還是大棒。
在大峪口的時候,隔三差五的還能和大棒相見上一面,現在蝸居在穀子地了,她對大棒的思念一日勝過一日。
二棒不顧他爹的反對,從家裡給豆花拿來了糧食。
二棒拿糧食的時候,老九攔著他不讓。二棒的二桿子勁就上來了,他把裝好的一袋子小米壓到他爹背上,說:“你這個老漢,怎麼這樣沒良心呢?嫂子把一家人的家產都給了你,又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不說,還要擠兌她,你還是人嗎?”
老九被米袋子壓的抬不起頭來,他罵著二棒:“灰鬼,你是要壓死老子嗎?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兄弟倆好。”
二棒才不管他說甚麼呢,他說:“你再要這樣對待我嫂子,小心我把她的東西都還回去。”
然後從他爹肩上拽過米袋子,飛也似地跑向了碾道里。
二棒去了的時候,豆花扶著碾盤乾嘔,她這幾天茶飯不思,老想著嘔吐,她不知道自己得甚麼病了。
二棒把米袋子扛進窯裡,問豆花:“嫂子,你怎麼了?病了?”
豆花自己也說不出來怎麼了,她說:“沒事的,也許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鬧的。”
說著,又幹嘔起來。
豆花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正好六六娘來找她說事,看到她臉色寡白,乾嘔不止,就打發二棒走開,神神秘秘地說:“閨女,你有了。”
豆花還不明白六六娘甚麼意思,就傻傻地問:“嬸,我有甚了?”
六六娘指著豆花的肚子,說:“真傻呀還是裝傻,你懷娃娃了。”
豆花這才明白過來,上次和大棒在一起也有日子了,仔細算來,和六六娘說的一點不岔。
六六娘又問:“有幾個月了?”
豆花也說不準,自上次和大棒在一起後,她就開始這樣了,就支支吾吾地說:“大概一兩個月了吧。”
六六娘又問:“知道是誰的嗎?”
豆花怪嗔地盯了六六娘一眼,有點不滿意地說:“嬸,你怎能這樣說呢?我是有漢的人,當然是我漢的。”
很顯然,六六娘把豆花當成了和她一樣隨便的婆姨。
豆花沒有和六六娘計較,她是既欣喜又害怕,在焦灼的等待中,度過了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