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喜子來了,豆花把那杯咖啡給了喜子,說:“喜子,讓你開開洋葷。”
喜子喝了一口,說:“老闆,這是甚麼茶了,這麼難喝。”
豆花說:“咖啡茶,亢老闆的。”
喜子又喝了一口,吧咂一下嘴巴,說:“還別說,這茶不難喝。”
豆花心裡就說:這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這喜子,也是一個人精。
亢鳳就說:“你這個夥計長得挺精幹的,換給我吧。”
豆花白她一眼,說:“想得美,我怕你把他給吃了。”
喜子聽到兩個女老闆在談論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說:“老闆,我做營生去了。”
兩個婆姨東拉西扯,說了大半天話。豆花就說:“嫂子,亢老闆,別走了,今中午我請客,咱去東來順涮鍋去。”
亢鳳就說:“虛情假意的,這是攆我走呢。我走,我就走。”又說:“哪能呢?店裡還有一大攤子事了,我那個夥計,比不得你這個精明,他一個人張羅,我不放心。改日,改日吧。”
豆花笑著說:“還改日呢,改年也沒人日你。”
亢鳳說:“這是你說呢,趕明兒,我就拉一平車男人來羨你。”
送亢鳳走了,豆花望著這個婆姨的背影,心裡邊有了許許多多的想法。
喜子來到她跟前,說:“老闆,想甚呢?”
豆花說:“想她呢,這個婆姨不簡單。”
喜子若有所思,重複著豆花的話,“不簡單,不簡單。”
黃昏的時候,豆花來到黃河岸上。她現在有事沒事,喜歡來黃河岸邊走走,看一看黃河的浪花,聽一聽黃河的吼聲,再放眼黃河對岸,好像大棒就在會在對岸向她招手,只有這樣,她就覺得自己心曠神怡,心裡通泰,渾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勁似的。
豆花來黃河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心思,希望再能夠見到那天和她一起打翻小鬼子鐵殼子船的那些河漢子弟兄們,自那日一別,再也沒有相見,她怪想念他們的。
豆花站在岸邊,河風吹散了她的頭髮,夕陽的餘暉,照耀著河面,給奔流不息的黃河披上了一層五彩斑斕的外衣。她站了一會兒,就看到遠遠的,一艘大船逆著夕陽的光輝,從下游上來,赤裸的縴夫們,低頭趴腰,艱難地拉著船上行。
豆花的心裡突然莫名地興奮起來,第六感覺告訴她,這就是她期盼已久的那一艘大船。
她站立在岸邊,一動不動,等待著那艘船慢慢靠近。
等看清船上的人了,豆花就揮動起雙手,衝著大船“哎哎”地叫喚起來。
日了怪了,還真是豆花久違了的那艘大船,船老大分明也認出了豆花,他一手撐舵,一手朝著豆花揮舞。一次偶然的邂逅,讓他們結下了不解之緣,儘管互相還不知道姓名,但共同的國仇家恨,把他們聯絡在了一起,讓他們雖然不在一處,但心卻緊緊地聯絡在了一起。
豆花跟著船跑出去一大截,那些汗流浹背的船工們,都憨厚地朝著她笑,走出去老遠了,河面上傳來了雄渾的號子聲:
唉呀哈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