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棒回頭給她做個鬼臉,說:“嫂子,我唱的好聽不?”
豆花捂住自己的臉蛋,說:“難聽死了。我不是問你嫂子好看不,我是問你那個子嫂好看不?”
二棒這個憨貨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說:“我就你一個嫂子,哪裡還有另一個嫂子?”這貨早已經忘記了那一檔子事,他還曾經還有過一個叫鳳英的嫂子。
豆花說:“那個嘛,和家窪的那個嘛。”
二棒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你是說鳳英啊。鳳英也好,人長得也俊格盈盈的,但沒有你好看。”
豆花說:“聽說過,那個女子人樣兒好不說,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二棒說:“鳳英是個好女子,我哥不要她了,我爹還尋思讓她給我當婆姨來,她不答應。當八路軍去了。”
豆花就笑著說:“你看上鳳英了?”
二棒把頭低的深深的,說:“她當八路了。”
豆花說:“羞呀二棒,那還是看上了。”又說:“你爹盡是亂彈琴了,怎麼能那樣呢。亂點鴛鴦譜。”
二棒又說:“其實我爹他也是為了我哥倆好,他不是一個壞人。”
豆花心裡就想著,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親情這個東西,是永遠也無法割捨掉的。
二棒突然迴轉身來,說:“嫂子,快到張家灣了,你也沒有騎驢,驢不高興了。”
不管豆花同意不同意,轉到豆花身後,不由分說,把她抱到了驢上。
豆花“咯咯咯”笑著,罵一聲:“死二棒”,雙腿夾緊驢身,腳後跟一磕驢肚子,“秋”一聲,毛驢子“得得得”往前跑起來。
叔嫂倆到了張家灣時,已是中午,街上的飯店裡面已經有人進進出出。有那穿長袍著馬褂的,進去時寡白著臉,出來時滿臉通紅,走路也是晃晃悠悠。豆花問二棒:“想吃甚,嫂子請客。”
二棒看著毛驢,說:“想吃驢肉火燒,聽說可好吃了。”
豆花笑著取笑二棒,說:“想吃驢肉火燒,去驢屁股上割一塊下來,我給你燒。”
二棒撓了撓後腦勺,憨憨地看著豆花。豆花抿嘴一笑,領上二棒到了一個賣火燒的攤子跟前說:“肉多點,先來兩個。”
二棒那不叫吃,那叫囫圇吞棗,一口氣吃了八個驢肉火燒,攤子老闆給他遞過一碗水來,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說:“後生,慢點吃,小心噎著。還吃嗎?”
二棒舔著右手,把手指間流出來的油舔乾淨,看著豆花,吞吞吐吐地說:“要不再嘗一個?”
這一嘗,又嚐了兩個。
十個驢肉火燒下了肚,二棒拍著肚子說:“嫂子,飽了。”
攤子老闆看了豆花,說:“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