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了,就強烈地縈繞在她的腦子裡,一刻都不想耽誤。就叫來喜子,交代了店裡的事務,打點好行李,踏上了回穀子地的路程。
豆花是這樣計劃的,她打算走水路,先去了張家灣,再回穀子地。這樣不光能省腳力,還能去張家灣見一見天靈蓋們。因為小啞巴的緣故,她和這幫子花子兄弟們結下了不解之緣,她想念他們。
也算豆花運氣好,她剛剛來到黃河岸邊,就有一條上行的大船停靠在了碼頭卸貨,卸下一部分貨後,這條船還要往張家灣送貨。這好像是專門等豆花來的,和船老大勾透過後,豆花順利地坐上了去張家灣的船。
到了張家灣時,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豆花付過船費,跳下船來,熟門熟路地踏進了張家灣的街上。
其時,張家灣剛剛醒來,一切都是那麼慵懶。豆花不慌不忙,選擇了一個早點攤子,要了一份豆麵油攤攤,一碗小米粥,揀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她剛剛坐下,飯還沒有端上來,就又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男人穿長袍,著馬褂,戴了一副墨鏡,長得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那婆姨穿了旗袍,剛做過的頭髮還溼漉漉的,穿金戴銀,珠光寶氣,肯定是富家太太。小鳥依人一般挽著那男人的胳膊。
攤主見到兩位,忙點頭哈腰地招呼著,討好地說:“呂老爺要吃,只需吩咐一聲,小的送上門去,還得勞動老爺和六太太親自出來。”
那個被喚著呂老爺的,哈哈一笑,說:“六太太就好這一口豆麵油攤攤,還非要來這裡吃,說不來這裡吃,就吃不出來這個味道。”
那個偎在他身上的六姨太就莞爾一笑,拉著老爺坐了下來,鶯聲燕語地說:“老樣子。”
豆花就盯了那個被喚做呂老爺的男人看,居然是那天在大峪口進了河防團的那個人。她不動聲色,低頭大口吃完,趕緊結帳走人。
豆花其實沒有走遠,她選了一個靜僻的地方,觀看著這個呂老爺兩口子吃飯。
豆花看的出神,沒有發現有人也在觀察著她。
這個人是天靈蓋的手下,他們認得豆花,知道她是原來九袋的親戚,和現在的九袋關係也非同一般,就飛奔著去給天靈蓋報信:九袋來戚了。
沒等多久,天靈蓋風風火火地來了,前呼後擁,跟了很多人,威風的像一個將軍。
豆花就逗笑他:“天蓬元帥來了。”
天靈蓋也取笑道:“王母駕到,我能不隆重禮遇。”
兩人邊走邊聊,進了城隍廟裡,親人一般,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兒,敘不完的舊情。
豆花在張家灣天靈蓋那裡停留了一天一宿,瞭解到了許許多多張家灣的情況,到了第二天,打道回府,她要回穀子地了。
告別過天靈蓋,給公公買了他喜歡的禮物,豆花從城隍廟出發,先來到她頭一次吃麵的那家麵館,繞張家灣繞一圈,路過呂府,路過鬼子的據點,向著穀子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