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明火的箭從後方射出,箭矢如星火一般飛入戰場,沒入大地,熊熊烈火瞬間燃起整個平原,吞噬了在裡面交戰計程車卒,衝入戰場深處的戰車已然成了烈火的活靶子。
局勢再次被反轉,看著眼前的火海,孫臨海無法接受這一切。青筋炸露在兩邊太陽穴,雙目死死地盯著項天生。項天生似有所感,嘴角上揚的輕笑,肆意的嘲諷孫臨海,張開口回了一句口型:“是你太年輕了!”
孫臨海怒極吐血,抹去嘴角血跡,憤恨看了一眼項天生,只能無奈地帶著平原潰逃計程車卒先撤。項天生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乘勝追擊。在戰場邊上的重騎兵揮起屠刀,肆意屠殺潰兵,不斷追殺潰兵,咬在孫臨海的部隊後面,讓其留下一路的屍體。
直到吳遠突圍而出,與孫臨海匯合,才讓孫臨海的部隊有了一口喘息的機會。可奈何大勢已去,無力迴天。孫臨海詢問了吳遠的情況才知道自己錯的多厲害,一切都在項天生的謀算中。
吳遠這個誘餌是項天生故意吃的,孫臨海天生謹慎,不會輕易出來決戰,多半會選擇固守。第二次再用術法偽裝的假部隊讓孫臨海判斷被幹擾,虛實轉換間,誤會項天生的意圖。第三次在平原決戰中,項天生率先把重騎兵的後手使用出來,故意落入孫臨海的預謀中,引出秘密武器戰車攻殺,可惜草原早已埋上了火油。
三算攻心,孫臨海再謹慎,也要吃下項天生送的糖衣炮彈。事實上,吳遠只是被圍困,並未要殺他,項天生的目標一直是孫臨海。
三人心神迴歸訓練場地,項天生不理會他人,扭身徑直離開眾人圍觀。吳遠正扶著孫臨海,此時孫臨海臉色頗為蒼白,往日風輕雲淡的笑容帶著猙獰,死死盯著項天生離去的背影,這看都不看一眼,簡直把他的自信踩到泥裡踐踏。歡呼聲是給勝利者的,敗者表現再好亦無人關注。
寧澤看著這場暢快淋漓的大戰,心神震撼,有諸多疑問的他趕緊跟著項天生離開。只是他不知,吳鋒至始至終再盯著他,虛眯的眼神透發出陰冷,猶如蛇蠍捕獵,沒人知道他打算幹嘛。
休息處,項天生端坐在木椅,正眯著眼喝茶水,眼見寧澤到來,放下茶杯,沉默了一會,手指敲著桌子道:“決定要離開了是吧?有什麼疑問就問吧,趁著這次機會。”
寧澤拱手道謝,拉過椅子坐下道:“項先生,已經決定了,時不待我啊!學生心中確實很多疑問,還請解答。觀看諸多書籍,均記載國士不如練氣士,國士之道真有前路可走嘛?”
項天生撫過白鬚,嘆了口氣,再次端起茶水欲飲,又緩緩放下,開口解釋道:“先人在之前一直無路可走,受萬物欺壓,披荊斬棘中走出兩條路,從而奠定以人為尊的萬世基業。國士之道何來無路可走?書籍終究不如自己行萬路看的真實,國士不如練氣士,更不如說是人心作怪。等你觀覽眾生,其實就會明白很多。”
項天生其目望著遠方,卻讓人覺得其神色潰散,語氣中盡皆落寞蕭瑟之感。寧澤不懂,只能暗自將此番話記住,留待自己以後去明白參悟。
隨後寧澤再次詢問國士修煉的問題,一問一答中解決了寧澤頗多疑惑。
“項先生,不,應該叫你一聲老師,奈何學生福薄,不能跟在老師身邊學習。日後有機會定當再次拜訪老師,還請老師到時不吝請教。”言罷,寧澤重重地行了個大禮,退出大廳。
門外,王胖墩四人正靜靜地候著,見寧澤走出,王胖墩衝了上去,抓住寧澤雙肩,眼神透出渴望,想訴說什麼,卻沒能吐出來。寧澤面無表情的掙開王胖墩,看著每一個夥伴,手伸在半空,又放了下去。
最終雙方都沒有開口,寧澤踏著緩緩的步伐離開了,似乎不忍心,聲音帶著顫音道:“路給你們鋪好了,不要辜負我的心意。”拐角處,一滴晶瑩之物滴在地上,周邊彈開的灰塵證明它的存在。
王胖墩壓抑著怒吼,拳頭攥緊,青筋佈滿手臂,隨即鬆開想去阻攔寧澤,發現寧澤早已消失在眼前。韓顯、韓大兩兄弟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是寧澤的選擇,手搭在胖墩肩上安慰著,這群少年終究要承擔長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