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可就是個罪人了。”楚文才從褲兜裡摸出一根菸後叼在嘴上,然後雙手拍打著褲子摸索著打火機。
一聲脆響響起後,一束火苗升騰在眼前,楚文才下意識的抬起頭後,就看著沈玥拿著打火機的手和黑如漆水的眼眸。
幫楚文才點燃香菸後,沈玥繼續說道,“後來我在法蘭克福遇到了一個吉普賽人,一位八十四歲的老太太。”
“然後呢?”楚文才突出一口煙霧後,遞過一根香菸給沈玥。
“我不抽菸····”沈玥接過香菸後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她說話很慢,讓法語不太好的我能聽得清楚,說實話我難得從這種緩慢上感受到了一種平靜。
這位吉普賽人老太太喜歡養花,她有一座小花房,一把年紀了仍堅持自己照料。
我去買花的時候,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疤痕,於是她笑著對我說:
她在結婚第十年丈夫死於癌症,留下她和三個兒子。
大兒子跑去當僱傭兵,死在了伊拉克的沙漠上,屍骨無存。
二兒子染上了毒癮,四十歲的時候搶劫便利店被華人老闆開槍打死了。
三兒子丈夫去世的時候就夭折了·······”
楚文才眼皮一跳之後,有些咋舌的說道,“這麼慘啊。”
沈玥點了點頭後說道,
“當時我想要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早死了八會了。
老太太看出了我的想法,抻著一口沒牙的嘴將面龐擠成一朵滿是皺紋的菊花,然後對我說道:她覺得自己現在並沒有不幸,應該還能再活十年。
她說:除了病痛以外,人所感受的痛苦都是心理失重造成的,既然已經失重就要給自己找個重心,並且為它活著。你越熱愛它,它就能抵消你在這漫長歲月中的所孤寂之苦了。
我問:重心該怎麼去找啊。
她將一不規則的木板用繩子掉起來後,對我說:你看地球是有重力的,他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往下拽。
你找出兩個懸掛點,然後把它們的重力線連線起來後,相交的部分就是重心了。
說完之後她對我說:兩個懸掛點就是你痛苦的起因,重力線就是結果,相交點就是你的重心了。”
楚文才並沒有多仔細的聽沈玥的話,隨口問道,“那你找到你的重心了麼?”
“我的一個懸掛點是厭食,這是我痛苦的來源。結果是我厭世絕望。
我的另一個懸掛點是嚮往肆意,這也是我的痛苦來源。因為為自己抗爭太過辛苦。
我把這兩條線相交之後,最後落到了一句話上·····”
“什麼話?”楚文才問道。
“再走幾步,老天爺總是會給路的。”沈玥眼中透露出點點星光無比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