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管家吃得嘴裡流油,十分爽滑,說道:“他幹什麼事並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能不能長點心眼。”
他抬眼瞅了雲康一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語重心長說道:“吃完這頓飯,就把狐丘嶺的事情忘了,回到家去洗洗睡覺,明天一切重新開始。”
雲康不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睛盯著他。
巖管家把筷子放下,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說道:“你要記住了,不要犯傻,不要幼稚,不要相信任何人無條件幫你,更不要過度相信你自己。”
他喝完了一罈子酒,深深地打了個飽嗝,抹一抹嘴說:“我只有這些建議,聽不聽由你。別的事情你也不用問,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大半鍋的酸菜魚吃完,巖管家拍一拍鼓脹的肚皮,說道:“走吧,趁著天還沒黑,我送你到公路上,你自己找一輛車回去。”
雲康心情複雜又鬱悶,巖管家顯然對他隱瞞了很多事,但是沒辦法強逼他說出來。
兩人把東西收拾了,然後繞著深山的土丘往外走,到處是荒涼的景色,偶爾從深山裡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叫聲。
巖管家告訴他這是狐狸叫,此處名為狐丘嶺,古時候遍地是野狐狸,所以整座山嶺樹木很稀少,因為山中已經被狐狸打滿深洞,幾乎已經變成窟窿篩子了。
兩人走了一會,太陽慢慢下山,狐丘嶺中暮色降臨,籠罩著一種神秘的昏暗色彩。
在山丘小路上繞了半天,好容易來到一條土路上,雲康看見一輛拖拉機停在路邊,有三個人叼著香菸,在旁邊來回踱步,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他們一見巖管家出現,連忙掐滅菸頭,立馬迎了上去,其中一人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馬上出發。”
巖管家轉頭對雲康說道:“走吧,我送你一程。”
雲康打量那三個人,其中兩人是他認識的,一個是田七,另一個是長慶,這兩個小子被姜墨關在別墅裡,怎麼突然出現在荒山野嶺?
田七和長慶顯然已經認出雲康,但他們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眼神故意迴避他,連一句招呼也不打。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雲康也不說破,轉頭看一眼拖拉機,問巖管家道:“咱們坐這個拖拉機走?”
拖拉機十分破舊,勉強能坐下四個人,這時拖拉機駕駛員叫道:“趕緊地,再晚一會兒,你給多少錢都沒用。”然後像趕小雞一樣,要把他們都趕上拖拉機。
雲康這時才發現,他們帶著很多的行李,大包小包一堆,最奇怪的是,有一口鍋和一把大湯勺,也不知道是什麼金屬做的,死沉死沉的。
拖拉機的車斗搖搖晃晃,四個人都爬上去,把行李挪了位置,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
這時雲康抬頭看巖管家,只見他坐在拖拉機後斗的擋板上,迎風翹著二郎腿,像個監工老太爺一樣。
開拖拉機的人把帽子戴上,撇嘴說道:“你們要去的地方,說實話拖拉機也到不了,頂多給你們停到村子外的山坡上。這趟買賣風險大,不管成與不成,談好的三千塊錢,一毛也不能少。”說完用一雙眼睛看向巖管家,透出一抹不耐煩的神色。
田七有點不爽,破口大罵道:“你丫的什麼東西,一輛破拖拉機就要三千塊,你以為打飛機啊。”
那駕駛員冷笑一聲,說道:“有種啊,兄弟,你留著點力氣進村再說吧。”他對田七不屑一顧,滿臉嘲弄的表情。
這時巖管家發話了,朝他們叫道:“都給我閉嘴!”他拿出一疊鈔票給了駕駛員,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別的事不說,送到地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