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黑幕降臨之後,給坐落在鄉村裡的別墅籠上了一層神秘的暗色,爭吵的人聲漸漸停息下來,很快變得一片寂靜。
今晚的談判雖然沒有達成實質性的協議,但姜墨極力向大家展示他為人慷慨好客的一面。
他命人去準備晚餐,吩咐手下晚餐一定要豐盛,開幾瓶上等的法國紅酒,好客一向是姜家人的做事原則,正所謂買賣不成情義在,他不想因為一個圓鼎,跟往日的朋友鬧得不愉快。
姜墨也對田七表達了遺憾之情,又再次強調自己的立場和態度,他不在乎一個什麼青銅鼎,不管多麼值錢也僅是一個物件,那是死的東西,不值得為它付出感情心血,但人脈和朋友不一樣,姜家從來不缺錢,也願意用錢結交朋友。
總的意思是說,姜家世代是做生意的,在商界混跡這麼多年,一向是很有聲譽的生意人,不會為了賺錢失去朋友,所以說他貪圖青銅鼎,純屬無稽之談。
姜墨說的句句懇切,連雲康都覺得十分在理。田七不禁有些動搖,或許其中真有什麼誤會。
生意人都講求利益,跟各路夥伴和睦生財,姜墨已經表明態度,他不想得罪田七和長慶,並且希望他們能理解這一點。
但長慶始終不動聲色,他看出姜墨城府很深,而且非常會演戲,這小子不去當演員簡直浪費天賦。
但長慶手裡沒有契約檔案,在談判的對峙中露出短板,已經矮了對方一截,這時候如果硬要跟姜墨撕破臉,不僅道理上說不通,而且沒有實際的證據,還是扯皮擺不平。
要是擺出威逼的態度,對姜家人未必管用,畢竟姜家父子倆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佔不到什麼便宜,反而破壞了談判氛圍。
長慶想過最壞的打算,姜墨是個油鹽不進的人,有可能下狠手毀壞圓鼎,搞成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真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就得不償失了,對誰也沒有好處,雙方都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於是田七跟長慶達成一致,兩人都想緩和緊張的氣氛。
大廳內劍拔弩張的氣勢逐漸隱退,事實上,焦點問題已經轉移,圓鼎的事情先告一段落,但長慶的手下調戲虞清寒,這一件事不得不妥善處理。
軒轅鶴的保鏢站在門口兩排,對那兩名青年怒目而視,只要虞清寒或軒轅鶴做個手勢,這兩個傢伙就徹底報廢了。
長慶對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非常頭疼,處理不好就牽一髮而動全身。
以虞清寒絕色清麗的長相,吸引他手下幾個沒出息的小弟,對她套近乎表達愛慕之情,這很稀鬆平常。年輕男女常遇到的小事,並不值得為此大動干戈。
但麻煩的是,他們調戲的人是虞清寒,七大華族虞家的尊貴小姐,一向高高在上,不能被凡夫俗子褻瀆的,更何況是兩個跟班混混。
所以必須給出一個交代。長慶是出來混的,不想丟了自己的面子。他一定會懲罰幾名手下,但理由不是因為調戲虞清寒,而是嚴重失職,這幾個混蛋把契約檔案搞丟了。
長慶命人把這四個傢伙拖下去狠狠教訓,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搞丟了契約檔案,不僅讓長慶喪失了制勝武器,連談判都沒有籌碼,而且在姜墨面前抬不起頭,所以四人必須承擔後果。
這時軒轅鶴髮話了,他無需長慶的同意,直接命令保鏢把兩個青年弄走。怎麼處理他們沒說,但保鏢們知道,軒轅鶴絕對不會允許這兩人留在世上,那是對七大華族的侮辱。
這是軒轅鶴的做事風格,至於兩個傢伙以什麼方式蒸發,軒轅鶴完全不想理會,總之不要讓他再看見這兩人。
兩名青年十分絕望,長聲哀嚎著被保鏢拖走,別墅的周圍幾乎是荒郊野外,任他們怎樣叫喊呼救,也不會有人聽見。
雲康冷眼旁觀,覺得姜墨有先見之明,在這麼偏僻的鄉下建別墅,果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而且今晚沒有月色,正適合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把面前一盤子糕點吃乾淨,又喝了一壺生普洱茶。這時那個中年人也被拖走,他完全嚇破膽的樣子,連哀嚎聲都沒發出來,臉上是土灰色的。